程炎火搀扶着惊魂未定的梅冬香,一步步走出废弃机械厂的阴森大门。夜风吹在梅冬香苍白的脸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程炎火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别怕,有我在。” 他低声安抚着,扶着她坐上自行车后座,自己跨上车身,缓缓朝着市区方向骑去 —— 他没有先送梅冬香回家,而是直接前往就近的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程炎火推着车,陪着梅冬香走进值班室。值班民警见两人神色异常,连忙起身询问。梅冬香在程炎火的鼓励下,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被绑架的经过,从杂志社门口被劫,到被带到北郊废厂,再到程炎火赶来营救,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告知了民警。程炎火也补充了自己追踪、翻墙救人的过程,以及歹徒的样貌、面包车特征等关键信息。
民警一边认真记录,一边安抚着梅冬香的情绪,做完笔录时,已经深夜。程炎火骑着自行车,载着梅冬香往她家赶,一路上周遭静悄悄的,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梅冬香靠在程炎火的背上,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回到家时,已是半夜过后。梅志发和夏莲正坐在客厅里,灯火通明,两人满脸焦急,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听到开门声,老两口猛地站起身,看到女儿平安归来,夏莲当即红了眼眶,快步上前抱住梅冬香:“冬香,你可算回来了!吓死爸爸妈妈了!”
梅志发也走上前,看着女儿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炎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当听到女儿被劫匪绑架,差点遭遇不测时,老两口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夏莲更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多亏了你啊炎火,要是冬香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
警方很快立案侦查,根据程炎火和梅冬香提供的线索,民警迅速排查了北郊废弃机械厂的情况。这一查,便牵扯出了机械厂产权争夺的旧案 —— 前阵子原厂长佟胜土的岳父钱老五被人打成重伤,至今还在医院抢救,而这两起案件都指向了牛贵的黑恶势力。
连续发生恶性案件,且都与重点改制企业相关,立刻惊动了市政府。那位暗中支持牛贵、想帮亲戚拿下机械厂的副市长得知消息后,连夜找到了市公安局局长。“这件案子影响不好,而且涉及企业改制,情况复杂,先压一压,别轻易扩大影响。” 副市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钱老五的案子还没查清,现在又冒出绑架案,万一引起恐慌就麻烦了,先按无头案挂起来,慢慢侦查。”
局长心里清楚,这位副市长后台强硬,得罪不起,只能无奈点头。就这样,原本有明确线索的绑架案,因为权力的干预,被硬生生压了下来,成了一桩悬而未决的 “无头案”。
牛贵很快就通过关系得知了案件的处理结果,虽然暂时没被牵连,但他也知道这次闹大了,副市长那边已经发了话,让他收敛行事。为了避风头,牛贵当即下令,把看守废弃机械厂的弟兄全部撤了回来,又召集所有手下开会:“近期所有人都给我老实待着,不准出去惹事,不管是谁找,都以家里有事为由推脱,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
手下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点头答应,没人敢再顶风作案。
而牛贵家的东厢房里,柳荫得知梅冬香被程炎火救走,而且案件被挂了起来,牛贵再也不敢轻易动梅冬香时,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怎么也没想到,程炎火竟然如此厉害,不仅破坏了她的计划,还让她无从下手。
她想再煽动牛贵,可看着牛贵一脸严肃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她知道,这个关键时刻,牛贵绝不会再听她的,万一触怒了他,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可能都会化为泡影。
柳荫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里满是怨毒与不甘。她暗暗发誓,这笔账她迟早要算回来,程炎火、梅冬香,一个都跑不了!而此刻的牛贵,也坐在客厅里,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只是暂时平息,麻烦或许还在后面。
程炎火在梅家住了几天,一边帮着梅家处理后续琐事,一边留意着案件的动静。眼看年关一天天逼近,街头巷尾渐渐有了年味,他掐指细细推算,确定短期内不会再有危险,便决定告辞回家,让梅家也能安心准备过年。
这天晚饭过后,程炎火看着梅冬香依旧带着几分倦色的脸庞,轻声说道:“冬香,我打算明天就回程家峁了。你最近别去杂志社上班了,要是想写文章,就在家里写,写点自己真正想写的东西,不用再为了工作勉强自己。”
梅冬香闻言,指尖微微一顿。她何尝不想这样?经历了绑架的恐惧,她对外面的世界多了几分忌惮,能在家安安静静地写作,本就是她心底的小小心愿。可她转念一想,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宽裕,父亲梅志发的工资不高,母亲夏莲身体也不算好,若是自己不上班,少了一份收入,家里的压力只会更大。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炎火,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去上班不行啊。不管工资高低,至少能养活自己,也能帮家里分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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