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瘟疫来势汹汹,朝廷都已经高度重视。
所以专门安排了皇子,来到彭城县打理。
万大人不惜掏空所有家产,广纳人才,集思广益,就是能减少灾民死亡数量。
早日结束这种惶恐不安的生活。
而陶岁岁和她夫君写出来治疗瘟疫的方略,也让万山发自内心的佩服。
这无疑给他这个县令吃了一记定心丸。
不用火急火燎,仓促应对。
去的时候,大家都坐的马车,官道平坦,速度也快。
陶岁岁还主动问询了两位药王谷弟子有关婆婆的事。
进一步证明,当年婆婆是位优秀的女医。
……
被毕青云抓住的季小花和黑娃,发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黑娃手脚被捆,但看季小花的眼神带着不屑。
季小花冷道:“你根本就不是陶岁岁的相公,你一直在骗我!”
“你也不是陶岁岁的表妹,不是吗?”
季小花手里的刀架在黑娃的脖子上:“我真想杀了你。”
黑娃不卑不亢扫向季小花,看到她脖子上的暧昧痕迹。
忍俊不禁:“靠出卖身体换来短暂的自由,你就不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坐起身,“装作陶岁岁的表妹,装得一定很辛苦吧?”
季小花的手漫不经心地拍了拍黑娃的脸,“说起来,我们半斤八两。而且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救你。”
“你撒谎,不过是想利用我接近陶岁岁。同样,我也如此。”黑娃挑眉,“与其如此,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
他握住季小花的手,“趁着还有机会,咱们利用官差,逃出去。”
季小花嗤笑:“逃,怎么逃,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要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出去,又有何妨。”
季小花一眼看穿黑娃:“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再次牺牲自己的清白?”
“这种事儿,你不是游刃自如?”黑娃的眼神,在季小花的脖子和胳膊上瞟了一眼。
之前,他以为季小花单纯柔弱懂事乖巧。
直到亲耳听到季小花哄男人做的那些事,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
虽说他不喜欢季小花这样没用的女人,但他又觉得,季小花阴狠的性格,跟他同出一辙。
同样蔫坏的性子,对付同一个敌人,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季小花:“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背刺我?”
黑娃反问:“你这烂命不值钱!”
季小花握紧拳头。
的确,她如今只是行尸走肉。
这么努力活着,仅仅是为了报仇。
当心里的恨意转化成执念,就越不甘心这么死去。
所以她打算赌一把:“好,合作!”
“解开绳子?”
季小花刚把绳子解开,就被黑娃扣着脖子带到跟前。
他贴耳说:“除了这个,你还得……”
“你这心眼可真不少。”
“多谢夸奖。”
看守毕青云的几个官差,最近所有的怨气都积攒在胸腔里。
而季小花主动的靠近,让他们轻易就放下了设防……
大杨村。
看诊的大夫利用隔离病患、焚烧艾草、撒石灰等方式,对周边等地区进行了消毒。
跟来的男孩不想站在安全地带看着百姓的惨状,就提议大家一起行动。
万大人忧心忡忡地劝阻。
“不可,此地凶险,您不能去。”
“难道大人带我过来,只是看看感染的病患有多痛苦!”
男孩不听劝阻,势要前往大杨村。
陶岁岁心想,县令和那些侍卫对男孩毕恭毕敬的模样,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若是不打消他的想法。
到时候真出了事,他们都得脑袋搬家!
陶岁岁跟着出声:“小公子有没有想过,此行,不但救不了百姓,还会拖累你身边的所有人?”
男孩扭头看着陶岁岁:“朝廷安排我下来处理,不是让我置身事外。”
“你想死,我们不拦着,但你不能拉着我们陪葬!”
药王谷弟子救少谷主心切,在陶岁岁提议进去时,立马站了出来。
其他都是医者,自然也不在话下。
“娘子,我陪你去?”
看娘子站出来,陶岁岁摇头阻拦:“夫君,你不是大夫,去了万一有事,我也顾不上你。
听我的话,先拿着东西回去跟村民汇合,顺便把我们这边的事情跟大家说一声。”
苏文轩:“好,娘子,我听你的。”
陶岁岁和众位医者在外面分配好所有的工作任务时,做好防护,才迈入大杨村救治病患。
大杨村的村医看到上面来了那么多人不顾安危进村帮忙,脸上流露出劫后重生的喜悦。
“我们都是来帮忙的,现在你跟我们说一下村里病患的情况。”
村医笑着点头:“好,我慢慢儿跟你们说。”
“陶娘子,陶……娘子……”
陶岁岁刚要走,就听到一个声音。
有个女人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她走过去,才知是白月村的村民。
“陶娘子,救救、救救飞哥吧,他爹咽气时,托付给我,我……答应了他。”
田老爹躺在墙上,闭着眼睛,他的旁边睡着已经开始发臭的老娘胡老太。
周边都是尸体。
横七竖八的躺着。
陶岁岁走过去给他们搭脉检查。
“陶娘子,我、我大概活不成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麻烦你转交给文氏。”
女人涣散的双瞳里,透着绝望和悔恨,“早知道,我们这些人就不该不听劝阻,跟你们分开。”
陶岁岁看女子情况不妙,立马倒上药片塞到对方的手里。
“把这药咽下。”
女人看到药片,瞳孔亮了下,颤栗着将药片塞到嘴里。
直接生咽。
“先我们离开的那些村民呢?”
女人抑制不住哭声:“他们……他们都死在了这儿,只不过有的尸首已经被人处理了。”
回想起他们临死前,有人将那块用血写好的求救信和准备的铜板拿出来说的那些话。
女人就心如死灰。
“他们……他们写了求救信,准备了药费,可惜,没能撑到你来。”
“没人希望瘟疫发生。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自己,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陶岁岁伸手触碰飞哥的额头。
滚烫似火。
“快,把孩子嘴巴掰开。”
陶岁岁把药片碾碎,倒入孩子的嘴里。
没过多久,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陶娘子,飞哥有反应了,太好了。”
驾——
这时,几个人骑马赶来。
马蹄声震耳欲聋。
陶岁岁不由地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