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工总部审讯室的灯光冷得像冰,顾明坐在硬邦邦的铁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连续两天的审讯的让他眼底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他反复陈述着五百万公益资助的来龙去脉,提交了所有审批文件的电子版备份,可纪检人员的态度始终审慎,检举信里“讨好异性”的指控像根刺,扎得他莫名烦躁。
就在他思绪纷乱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律师低声跟纪检人员沟通了几句,转头对顾明说:“顾总,郭小姐通过家属探视申请,想见你十分钟。”
顾明愣了愣,随即皱起眉:“郭梦霞?她来做什么?” 他与郭梦霞不过是工作交集,此刻见面实在不合时宜。
但律师补充道:“郭小姐说有重要情况要跟你说,或许和案件有关。” 顾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如今任何可能洗清嫌疑的线索,他都不能放过。
几分钟后,郭梦霞被领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米白色连衣裙,眼眶泛红,往日里的骄傲劲儿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切的焦灼。
刚一坐下,她就往前探了探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顾总,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在这里受了不少罪。”
顾明淡淡颔首:“还好,清者自清。你说有重要情况,是什么事?”
郭梦霞咬了咬下唇,像是做了极大的挣扎,随即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痛心疾首”:“顾总,你还被蒙在鼓里!举报你的人,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是龙飘雪!”
“你说什么?”顾明猛地坐直身体,眼神锐利如刀,“梦霞,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飘雪为什么要举报我?”对于郭梦霞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因为她早就想独吞华威集团了!”郭梦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控诉,“她一直嫉妒我和明月姐对你的心意,更怕你以后会分权给我们两家,所以趁这个机会陷害你!她知道军工总部对贪污零容忍,只要把你拉下马,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掌控公司!”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也是无意中听到她和法务部的人通话,才知道真相的。顾总,你醒醒吧,龙飘雪根本不是真心对你,她心里只有权力和利益!你现在还在为她着想,可她却在背后捅你刀子!”
顾明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可郭梦霞的眼神太过真切,语气太过笃定,让他心头那根原本就存在的刺,瞬间扎得更深。
他想起龙飘雪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果决狠辣,想起她接手军工企业不久时的雷厉风行,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她真的会为了权力,背叛自己吗?
绝对不会!
他在心里呼喊。
“顾总,你要相信我。”郭梦霞见他神色动摇,连忙趁热打铁,伸手想去碰他的手,却被顾明下意识地避开。
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换上坚定的神情,“我是真心喜欢你,怎么会骗你?只要你认清龙飘雪的真面目,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出去,郭家和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顾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皱着眉,脑海里一片混乱。郭梦霞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他原本平静的信任湖里激起了千层浪。
十分钟的探视时间很快结束,郭梦霞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顾总,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别再被龙飘雪骗了!”
郭梦霞刚走没多久,郑明月又被领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的怒火和急切显而易见。
“顾明,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郑明月开门见山,语气比郭梦霞更直接,“举报你的人是龙飘雪,她嫉妒我比她年轻、家世比她好,怕我抢走你,所以才设下这个圈套!”
“她不仅想毁掉你,还想把脏水泼到我和郭梦霞身上,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和我们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毁掉我们的名声!”
郑明月的声音里满是鄙夷,“你以为她在外面为你奔走是真心的?她只是在做戏给所有人看,等你彻底身败名裂,她就会立刻和你划清界限,甚至可能趁机吞并你的股份!”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截图——那是余青雪让人伪造的、“龙飘雪”和“心腹”的对话,内容赫然是商量如何“完善举报证据”“让顾明永无翻身之日”。
“你看,这就是证据!”郑明月把截图推到顾明面前,“这是我托人从她的私人邮箱里找到的,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留下痕迹!”
顾明拿起截图,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截图上的头像和昵称都是龙飘雪的,对话语气也模仿得惟妙惟肖,乍一看毫无破绽。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如果说郭梦霞的话让他动摇,那郑明月的“证据”,则让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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