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清玄收拾完碗筷,刚走到后院的月亮门,就见“青虚道人”正站在银杏树下抽烟。
昏黄的暮色里,他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映得那张易容出的清癯面庞,竟透出几分不属于道人的沉郁。
“师哥。”清玄轻声唤了句,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顾明转过身,掐灭烟蒂丢进旁边的石缝里,声音压得很低:“孩子们睡了?”
“刚哄着,诗羽临睡前还问,下次你什么时候来。”清玄走到他身边,月光落在她素色的道袍上,添了几分柔和,“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顾明没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清玄,我问你,诗羽和建华是被谁送到山上来的?对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清玄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道袍的衣角:“我问过观长好几次,可他每次都含糊其辞,只说对方是道观的资助人,其他的不肯多讲。”她抬眼看向顾明,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师哥,我没能帮上你。”
“这不怪你。”顾明摇摇头,他早料到赵观长会有所隐瞒,毕竟能让他心甘情愿藏起两个孩子的身份,对方给的好处定然不少,“观长说的资助人,每年给道观多少钱?”
“具体数额我不清楚,但观里的香火不算旺,这些年能维持下来,全靠那位资助人。”清玄顿了顿,又补充道,“观长对她的要求向来言听计从,就连让我瞒着孩子们的兄妹关系,也是按她的意思来的。”
顾明的眼神冷了几分。对方不仅要把两个孩子困在山上,还要扭曲他们的关系,这心思简直歹毒到了极点。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清玄,我可以每年给道观资助五百万,足够你们扩建殿宇、修缮房屋,甚至可以请几个有学识的先生来观里授课。”
“五百万?!”清玄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震惊,“师哥,这……这太多了!你每年给我五十万,作为两个孩子的生活费,我已经觉得受之有愧,怎么还能让你再拿出这么多钱给道观?”
“这不是给道观的,是给孩子们的。”顾明的语气很认真,目光落在西厢房的方向,那里还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诗羽和建华在观里落脚,这里就是他们暂时的家。如果哪天道观撑不下去了,他们又能去哪里?我不能让他们再无依无靠。”
清玄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又酸又暖。她知道顾明对孩子们的在意,也明白他这话里的真心。可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她实在不忍心让他承担这么重的负担:“可这毕竟是笔巨款,你……”
“青玄,我们企业作为一个军工企业,每一年才出这么一笔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顾明的笑容很是淡定。
“但是,你每年给道观这么多的钱资助道观的生存和发展,而你作为一个华威集团的董事长,你怎么能够说服董事们呢?你就不怕他们什么时候在别人的挑唆下会对你采取什么行动甚至赶你下台吗?”青玄眼里闪过了一丝的不安和担忧。
“青玄,你就放心吧,国家对拯救宗教和文化已经出台了文件,文件要求有良心的企业可以给与那些濒临关闭的小道观、小的庙宇给于资金上的扶持。而你们这冥王山的清虚道观正好就属于即将倒闭关门的范畴。这个事情我会通过董事会的。以求得他们的支持。”顾明淡淡道。
“师哥,但是,我还是担心……”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顾明打断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赵观长嘴里问出那个资助人的底细。他既然能为了钱对对方言听计从,那我就用更多的钱,让他开口。”
清玄还想说什么,却见顾明已经转身朝着前殿的方向走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也知道他这么做全是为了孩子。只是想到他为了孩子们如此奔波,甚至不惜耗费重金,她就忍不住心疼。
顾明走到前殿时,赵观长正在佛前打坐。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是“青虚道人”,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青虚道长,这么晚了,找贫道有事?”
“观长,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顾明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开门见山,“我有个亲戚,姓顾,得知我师妹清玄在观里带了两个孩子,心生怜悯,想为道观尽一份力。他愿意每年出资五百万,资助道观的修缮和发展。”
“五百万?”赵观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里的佛珠都差点掉在地上,“青虚道长,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道观一年四季根本就没有什么香客前来烧香跪拜。眼看着道观就要关闭了。
赵观长一直都在为这事烦躁不安,绞尽了脑汁。幸好有人把两个孩子送上山来,才使得他的道观有了一线生机。
此时,听到这个“清虚道长”说一年能够支持他五百万元,他怎么不高兴和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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