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的荒岛,盛夏的气息已然浸透每一寸土地。毒辣的阳光炙烤着礁石与丛林,连海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吹在皮肤上片刻便泛起细密的汗珠。我站在了望烽火台上,望着眼前规整有序的营地,长长舒了一口气。经过一年多的日夜操劳,曾经仅能遮风避雨的临时庇护所,如今已蜕变成足以安稳度日的家园。
加固后的草棚覆盖着三层厚实的芭蕉叶,边缘用浸过树脂的棕榈绳牢牢捆扎,接口处又抹了一层草木灰混合黏土的泥浆,既能抵御台风天的狂风暴雨,又能隔绝正午的烈日;东侧高地的砖房,透着一股扎实的安全感,经过一年多的考验,可以应对任何恶劣天气;砖房储物架的陶罐里盛满了颗粒均匀的海盐、乳黄的耶糖、琥珀色的蚝油和晶莹的天然味精,墙角堆着劈好的硬木柴和卷成捆的备用棕榈绳,营地西侧的阴干房,整齐悬挂着海带干、海鲜干和兔肉干;三块菜地里的野菜、木薯、葡萄绿意盎然;鸡舍里的野鸡每天都能固定的提供鸡蛋——物资储备足够我安稳度过一段日子,终于不用再为三餐和庇护所殚精竭虑。
黑豹趴在草棚的阴影里,蓬松的黑色皮毛被阳光晒得泛着绸缎般的光泽,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面,驱赶着嗡嗡作响的飞虫,墨点跟煤球在营地里自由自在的嬉戏打闹。我走过去,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指尖触到它温热的皮毛,它顺势蹭了蹭我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撒娇。“黑豹,这段时间辛苦啦,”我笑着说道,“今天咱们不干活,去海边钓鱼放松一下,尝尝新鲜的海鱼。”
之前制作的调味品让单调的食物变得鲜美,但新鲜海鱼的细嫩肉质和丰富营养,始终是最难得的滋补。枯燥无味的荒岛生活,一场悠闲的钓鱼之旅,也能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黑豹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猛地站起身,摇着尾巴围着我转了两圈,鼻尖在我手上蹭来蹭去,眼神里满是期待。
要钓鱼,首先得有结实的鱼线。我扛着背筐走进营地旁的棕榈树林,挑选了几棵树干粗壮、叶片肥厚的成年棕榈树——这种棕榈树的纤维韧性极强,是制作绳索的绝佳材料。
这些纤维呈淡黄色,粗细不均,摸起来粗糙却极具韧性,像一根根细小的麻绳。我把剥离下来的纤维分成均匀的小股,像编麻花一样,将两股纤维交叉缠绕,反复揉搓,让它们紧密结合,制成了几股粗细均匀的细线。接着,我又将这几股细线再次缠绕,制成了一根更粗、更结实的棕榈鱼线——这样的鱼线,就算遇到稍大的鱼也不容易拉断。
鱼线的一端,我编织了一个小巧的活结,方便后续挂鱼钩,而且能根据鱼钩大小调整松紧;另一端则牢牢绑在一根精心挑选的木杆上。这根木杆长约两米,是从丛林深处砍来的硬木,粗细适中,顶端削得圆润光滑,握在手里分量刚好,挥舞起来既轻便又有力量,不会因为太轻而失去手感,也不会因为太重而感到疲惫。
鱼线做好了,最关键的鱼钩却成了难题。没有鱼钩,我只能就地取材,尝试各种替代方案。我首先想到了坚硬的树枝,在丛林里找了一根质地坚硬的木枝——这种说不上名的硬木头密度大、硬度高,纹理细密,是制作简易工具的好材料。我用石斧小心翼翼地削成鱼钩的形状,钩尖削得尖锐,钩柄处用磨刀石磨出一个细小的孔洞,用来穿鱼线。为了让钩尖更锋利,我还在磨刀石上反复打磨,直到用手指轻轻一碰,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刺痛感。
带着自制的鱼竿,我和黑豹兴冲冲地来到海边。海边的礁石被海浪冲刷得光滑圆润,踩在上面需要格外小心,避免滑倒。我在鱼钩上挂上切碎的贝类肉,新鲜的贝类肉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是海鱼最爱的诱饵。我将鱼线抛入水中,动作轻柔,避免惊走附近的鱼群。海水清澈见底,能看到鱼饵在水中缓缓下沉,周围的小鱼好奇地游过来,又很快散开。
黑豹蹲在我身边,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水面,耳朵竖得笔直,连呼吸都变得轻微,生怕惊扰了鱼儿。没过多久,鱼线突然绷紧了,传来一阵清晰的拉力,力道还不小。“有鱼上钩了!”我心中一喜,猛地提拉竹杆,手臂传来一阵沉甸甸的感觉。可就在鱼即将露出水面时,鱼线突然一松,拉上来一看,只剩下半截空空的鱼线——木鱼钩刺不住鱼被鱼一拉扯就连带着鱼饵也被鱼拖走了。
黑豹看着空荡的鱼线,疑惑地叫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胳膊,像是在安慰我。我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它的脑袋:“没关系,咱们再试试别的。”
不甘心的我又尝试了贝壳鱼钩。我在礁石堆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厚实坚硬的海螺壳——这种海螺壳质地坚硬,厚度足够,边缘锋利,适合制作鱼钩。我用石斧小心翼翼地敲碎海螺壳,取出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片,然后用贝壳刀慢慢打磨。这个过程格外考验耐心,贝壳质地坚硬且脆,稍不留神就会碎裂。我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打磨出一枚形状规整的贝壳鱼钩,钩尖锋利,重量也比木鱼钩重一些,应该能刺透鱼的嘴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