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懂事,给领导们添麻烦了......嗯嗯,还请多多关照,永泰集团,是懂得感恩的。”赵永端着茶杯,语气平和,“好......感谢领导们了,就不打扰了,帮我向曹部长带声好。”
随即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嘭!”
手中的茶杯已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刚刚打电话那儒雅的样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
“把那个废物给我叫进来!”
他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低沉的吼道。
不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哥......”
赵龙耷拉着身子,探出了头来。
“不知道要先敲门吗?滚出去!”
赵永的吼声像惊雷一样炸在办公室里,震得墙上 “永泰集团年度杰出企业” 的奖牌都微微晃动。赵龙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瞬间一僵,脸上的怯懦又多了几分,赶紧缩回身子,轻轻带上办公室门,然后规规矩矩地敲了三下:“哥,我进来了。”
推开门时,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地上的狼藉 —— 青瓷茶杯碎成了好几片,茶水混着茶叶在昂贵的实木地板上漫开,像一滩深色的污渍。他不敢多看,低着头快步走到赵永办公桌前,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哥,您找我......”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公司要称职务!”、
“是......是......赵总,您找我?”
赵龙颤抖的声音小声的说道。
“找你?” 赵永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凌厉的目光像要活吞了赵,“我不找你找谁?你说说,你在老城区拆房那事,是怎么搞的?啊?”
赵龙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颤抖:“我......我就是想快点把活儿干完,谁知道那老太太突然冲上来......”
“谁知道?” 赵永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和钢笔都跳了起来,“你做事之前不会用用脑子吗?那是警察的妈!你知不知道为了压下这事,我给曹部长身边的人送了多少礼?知不知道我刚才打电话,要对着那些人装孙子,说“小孩子不懂事”?”
他越说越气,指着赵龙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还是小时候闯了祸有我兜着?你他妈都三十多岁了!这次你闯的是大祸!警察那边盯着不放,媒体也在煽风点火,要是处理不好,咱们永泰集团这些年的名声,还有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关系网,全得被你毁了!废物!”
赵龙被骂得不敢抬头,肩膀微微发抖,嘴里喏喏地辩解:“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后来不是让手下人送老太太去医院了吗?谁知道她没挺过来......”
“送医院?” 赵永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和愤怒,“你以为送个医院就完了?现在孙毅那警察天天盯着案子,市局都成立了专案组!我昨天还在电视上跟记者说“永泰集团绝不逃避责任”,今天就有人告诉我,专案组找到了几个村民要指证你!你说,你是不是废物?”
他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扔在赵龙身上:“你自己看看!这是我托人从检察院拿出来的材料,上面写着“涉嫌过失致人死亡”!你要是再敢给我惹一点麻烦,别说我这个哥哥,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文件砸在赵龙身上,他慌忙用手接住,展开看了几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哥,那...... 那怎么办啊?我不想坐牢啊......哥......救救我......”
看着弟弟这副不成器的样子,赵永的怒火稍稍压下去一些,但脸色依旧阴沉。
赵永原名赵虎,赵永这个名字,是他在三十岁那年改的。六岁那年,父母在一场暴雨引发的山洪里没了踪影,只留下他和三岁的弟弟赵龙。村里人凑钱帮着埋了人,之后的日子,兄弟俩就靠着邻居接济、捡废品过活。
十五岁那年,镇上的工厂招童工,赵虎虚报了年龄,带着赵龙去了县城。可工厂的活儿累,工资却少得可怜,干了半年,老板还卷着钱跑了。
没办法兄弟俩揣着仅有的几十块钱,跟着同乡踏上了去大城市的火车。
刚到通衢市时,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桥洞下铺几张报纸将就。第二天一早,赵虎就带着赵龙去了建筑工地,工头看他们年纪小,本不想收,可架不住赵虎肯拼命,别人搬三块砖歇一次,他能一次扛五块,从早到晚不喊累。别人嫌水泥浆脏,躲着走,他主动去拌水泥,手上磨得全是血泡,也只是用布条一缠继续干。
工头被他的狠劲打动,给了他们每天二十块钱的工钱,还让他们住在工地的临时工棚里。
在工地干了五年,赵虎从搬砖的小工,变成了能看懂图纸的施工员。他白天干活,晚上就抱着借来的建筑书啃,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实在不懂的就去问工地上的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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