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后,才发现自己的在意。
自此以后,从过去中回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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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厄斯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神使之庭。
与之前的慵懒烦躁不同,此刻的他周身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沉寂。猩红的护目镜遮挡了眼神,但紧抿的薄唇和周身低气压无不显示着他心情的恶劣。他摊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枚散发着柔和的冰蓝光晕、内部仿佛有星尘流转的纯净元力种子。
“她的元力种子,我回收了。”
派厄斯的声音异常平稳,却像风暴海啸来临前的海面,“现在,把她的躯体从元力池里拉出来复活吧。” 他直接对裁决神使提出了要求,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或者说,是一种压抑着某种临界情绪的、最后的通知。
裁决神使的意志投影微微波动,无形的意念扫过连接着元力池的数据流。片刻后,那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公式化的遗憾:
【派厄斯,经检索,元力池内并未发现代号‘小伊’的参赛者的躯体数据及完整备份。她的存在,已被‘湮灭’程序彻底抹除,无法复原,很遗憾。】
护目镜后,派厄斯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尽管他极力控制,但那一瞬间身体极其细微的僵硬,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震动。
彻底……抹除?连元力池都无法回收?
力量神使赛勒克恩的投影适时地发出了一声听不出真假的惋惜:“哎呀,真是可惜了那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不过派厄斯,宇宙之大,有趣的‘宠物’多的是,以后总会遇到更合你心意的。”
若是往常,派厄斯必定会立刻用他那慵懒又带刺的话语反唇相讥。但此刻,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紧握着那枚冰冷的种子,护目镜下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上。
沉默,有时比任何愤怒或反驳都更令人感到压抑。
过了几秒,他才极其低沉地吐出三个字,声音干涩:“……知道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神使,身影瞬间从神使之庭消失。
元力池深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冰冷的密封舱阵列中。巨大的守护兽赛博拉斯感应到主人的归来,立刻兴奋地抬起头,发出低沉欢快的嗡鸣,巨大的爪子扒拉着地面:
【派厄斯!你回来啦!录像呢录像呢?快给我看看那个小家伙的战斗!是不是很厉害?】
然而,当它巨大的复眼看清派厄斯周身萦绕的低沉气息时,欢快的嗡鸣戛然而止。它小心翼翼地低下头,靠近派厄斯,发出困惑又担忧的低频波:【派厄斯……你怎么了?感觉……你遇到了什么事?】
派厄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到赛博拉斯庞大的身躯旁,靠着它温凉的柔软长毛缓缓坐下。
他摊开一直紧握的手,那枚散发着微弱却坚韧冰蓝光芒的元力种子,静静地躺在他苍白的掌心,在这片黑暗中如同唯一的星辰。
“她死了。”
派厄斯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却像一块沉重的冰砸在赛博拉斯的心上。
赛博拉斯巨大的身躯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声极其低沉的、如同哀鸣般的嗡响,高昂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巨大的头颅也垂了下来。
“你不是要看她的战斗录像么。” 派厄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风暴将至般的平静。他抬起手腕,点开终端,调出了存储的录像——从小伊被传送进迷宫星开始,到她冷静穿梭于险境、高效解决目标、冰桥渡渊、冰枪贯穿敌人、荆棘捆缚偷袭者……直到她手持钥匙,踏入核心大门前的最后一帧清晰画面。
影像无声地播放着,光影在派厄斯冷漠的护目镜片上流动。赛博拉斯安静地伏在他身边,巨大的复眼专注地看着光幕上那个冰蓝长发翻飞、战斗姿态凌厉而优雅的身影。
派厄斯背靠着赛博拉斯,一条腿随意地支起,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中那枚冰冷的种子。护目镜后,猩红的瞳孔倒映着光幕上“少女”活生生的、充满力量与生机的影像,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响着自己曾说过的话:
【如果你通过后两轮比赛,那么所有的债一笔勾销,我放你自由。】
【放心,这片破烂迷宫,没什么东西能真正威胁到她。】
他还没来得及……教她怎么更好地使用长矛……以及那柄同她一样,带着荆棘寒意的冰枪……
他就这样沉默地坐着,望着那定格在踏入核心前、带着决然孤影的“少女”,一言不发。元力池死寂的黑暗中,只有终端光幕无声闪烁,映照着天使沉默的侧影和掌心那枚冰冷的、发光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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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观战厅内,巨大的主屏幕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漆黑和雪花噪点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然而,画面中呈现的,却不再是激烈角逐的迷宫赛场,而是一片狼藉的、彻底停止运转的金属废墟,以及冰冷的系统结算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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