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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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在冰川上空翻卷如纱,王妃——那时还被称为“霜泽”——握着冰晶长枪立于哨塔之上。与极地同出一色的银甲折射着寒光,面罩下呼出的白雾转瞬凝成冰雾,逸散在空气中。
远处雷王星的舰船正突破大气层降落,引擎喷涌的蓝光在雪原上烙出焦痕与巨量的蒸汽。
“注意警戒。”她抬手示意护卫队后撤。
冰系元力在脚下铺成冰径,一路延伸至舰船放下的舷梯前,她独自走向印着雷王星标志的飞船。舱门缓缓开启,熄灭的引擎携带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为首的青年扛着造型奇特的战锤朗声大笑,而他身后跟着沉默寡言的褐紫发青年,连目光都带着刀刃般的冷冽。
“我是雷王星特使雷震,这位是我的弟弟雷霆。”黑发青年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朝眼前的女骑士介绍完后笑笑“光镜星的待客之道就是拿冰枪指着客人吗?”
霜泽的长枪利落转花后收束身后,朝两人行以一礼,声音比最开始平和不少,却依旧充斥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劳请出示外交文书。
她刻意忽略雷霆审视的目光,却发觉自己的元力在那个叫雷霆的青年靠近时泛起不正常的涟漪。
元力竟自发被调动了?!
女骑士慌忙把这异常按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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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上,她作为护卫长立于王座一侧,看着雷霆拒绝侍女的服侍,在一旁独自擦拭佩剑。忽然宴会厅沸腾起来,一名刺客闯过重重人影,将毒箭射向王位,她挥出的冰墙与雷霆的雷暴同时炸开,交融的能量在穹顶映照出两色极光。
“你的元力……”雷霆在混战中扣住她肩膀一起撤出攻击范围,雷光与她的冰霜于触碰处似有隐约的好奇与试探,“在排斥我?”
“是共鸣。”霜泽挣开他的手,冰枪贯穿最后一名刺客的咽喉,“……虽然我们的元力从未与外族产生过反应。”
雷霆没有回话,只礼貌地与她拉开距离。
那夜之后,雷霆总出现在她巡逻的路线上。有时是沉默地并肩而行,有时将雷光凝成一团光放在哨塔。直到某日霜月发现他在冰川裂隙中救下幼年雪狐,掌心被冰刃割得鲜血淋漓却仍用衣裳温暖冻僵的小兽,她终是摘下了面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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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骑士主动提出作为外交使,跟着两位王储的座驾回访雷王星。
族人们答应的很痛快,信仰在上,离家的孩子心只属于故乡和族群。
他们相信女骑士会回来,她的家人也是。
可这份关心并非建立在亲情上。那里人人情感淡薄,无私无情。只有根深蒂固的族群至上主义——女骑士的元力遗传自她的母亲、而继承这份力量的她是将成为下一任家主。
她是一位优秀的、无私无情的、绝对公正的继承人。
所以大家都默认,她一定会回来。
直到,一封家书被寄回。”
一个雷蛰从未从书中了解过的星球和族群,随着王妃的轻言细语逐渐于他脑海中构建。
他心底明白,故事中的女骑士其实是当年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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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外族通婚、逐出族群,永世不得回归!”
长老的权杖重重砸在地面,画着精致花纹的地板皲裂。霜泽跪在殿前,代表族群的盔甲被毫无留情的剥离,甲胄的尖锐处划破脸颊,留下血痕。
雷霆的披风裹住她颤抖的身躯,雷声在王庭外隐隐作响,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任性的一次,还带着他的大哥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她以后会是我一生的妻子!”
当夜,霜泽将家族的额饰埋进冰川雪地之中。星舰冲破暴风雪升空,她望着故土逐渐缩成光点,阖上双眼:“我没有家了…”
雷霆站在她的身边,指尖拂过她脸上的伤痕。
“雷王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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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有了你,蛰儿。”
故事里骑士的坚毅与冷酷在眼前女性的面庞上早已化为温柔与平和,纯净的蓝色如同容纳天空的水面,将雷蛰的影子包裹着。
“我们本以为,雷王星的神赐元力能像对待冰脉星元力那样,能将异常元力压制在血脉之下,依旧是纯净的雷系元力。却没想……”王妃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三岁那年,那个夜晚、我看到、”
大汗淋漓恍若隔世的惊醒,她看到床位上还在喘息的男孩。她本想像以前那样安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孩子,却在与他看来的目光对视时心绪如坠深渊。
【与族人如出一辙的冷漠】
她在惊恐恍惚下后撤了一步,尽管很快反应过来朝孩子走去,却难以忽略他眼底划过的受伤。
医疗舱检测到她情绪波动,无声地闪烁着橙光。然而被王妃强制关停的程序无法正常运转,隐藏的告警系统被启动。
房间内外,隐蔽角落,沉寂的监视悄然启用,调整视距,冷漠监察起室内。
“我不在意这些,母亲。”雷蛰望着伤心的女子,下意识撒了谎,捧住她的冰凉的手,贴上脸颊蹭了蹭——是孩子对母亲特有的依赖与安抚的表现,他觉得母亲需要他这样的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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