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还能不知道楼房好?,可架不住人多啊——那两室的房子,压根不够咱家人住……”程抗美把父母的盘算告诉了张红英。
张红英抬头看向他,可惜道:“抗美哥,可这楼房换出去容易,往后再想换回来,可就难了!”
“那也没法子。”程抗美叹了口气,“我妈那个人,嘴上说着不管事了,可爱红和爱国明年就毕业了,家里肯定还是要拿钱给他们买工作的,两个人少说也得一千多。还有援朝,眼瞅着要结婚,彩礼、家具、酒席哪样不花钱?”
“老两口还攒养老钱,往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能换三间平房让一家人住舒展,就不错了。”
张红英垂下眼帘,沉吟片刻后抬头,“要不,我们把钱还给爸妈吧?我跟你现在工资都够花,钱放我们手里也没用,还不如让爸妈凑一凑,问问能不能跟人换个大点儿的楼房,也好住得舒坦些。”
“莺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一间楼房少说也得七八百块,咱家就妈当初退给我的那三百多块工资,都不够买半间房的!”
程抗美伸手拍了拍张红英的手背,语气软了下来:“你别瞎操心这些了,这钱你留着,买点肉、鸡蛋好好补补身体,你身子骨好了,比啥都强。”
“我和你一月工资加起来六十三块五,家里就仨人,哪用得了这么多?再说那肉票、鸡蛋票每月就那么几张,就算顶格买,也花不了几块钱。”
“你听我的,把这钱送去给爸妈。你是长子,按规矩,婚后本该是我搬过去,跟爸妈一起住,帮着操持家务、照顾爱红爱国他们这些弟弟妹妹。”
“可爸妈疼人,知道姑奶年纪大了需要人照料,愿意让你过来跟我一起守着姑奶,没让我为难半分。这事,我一辈子都感激。”
“现在家里正是用钱的节骨眼,你把钱拿过去,多少能帮爸妈减轻点负担,也尽尽咱们做长子长媳的孝心。”
“要是这钱还不够凑差价,我再跟厂里借点,也不成问题。这楼房的机会太难得了,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程抗美怔怔地看着她,喉结动了动,眼眶微微发热。他粗糙的大手反握住张红英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的沙哑:“莺子,我……我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命,能娶到你做媳妇啊。”
张红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嘴角弯起一抹温顺的笑意,柔声道:
“这有啥的,抗美哥。我嫁给了你,就是程家人。你爸妈就是我爸妈,弟弟妹妹们也是我的亲人。我自然盼着爸妈能住得舒坦,家里的日子能越过越好。”
搬吧,搬吧,早点从那个大杂院搬走!
她要用卫莺这个身份过一辈子的,若非必要,她不想让这个身份沾上污点。
钢城那么大,只要程家人能搬出那个大杂院,她就能永远避开陈安,永远守住这个光明的人生。
程家换房只是钱不凑手,可连张红英这个儿媳妇都主动送钱过来了,程费和贾丹也改了主意。
大儿媳说得对,住楼房的机会太难得,厂里下次分房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与其换三间平房,不如咬牙凑钱跟人再买一间一居室。
这楼房的一居室可不便宜,开价八百五十块。张红英得知消息后后,第二天就给程抗美又掏了两百块,说是跟化工厂预支了半年工资,就当提前还程费夫妇给她买工作的钱。
贾丹一直看张红英不顺眼,即便两人成了亲,她心里的疙瘩也没解开。
可这两笔钱,张红英给得干脆,反倒让贾丹心里过意不去。
她思来想去,挑了个休班的日子去了卫家,给张红英道歉。
“莺子,妈之前狗眼看人低,对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现在才知道,你这孩子能嫁给抗美,能成为我们程家的儿媳,是我和老程的福气。”
这事很快就传开了。谁不夸赞程家娶了个好儿媳?
不仅孝顺公婆、体谅家人,还肯为家里拿那么大一笔钱。卫莺一时间成了钢城人人称颂的模范媳妇。
张红英脸上始终挂着温顺得体的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藏着怎样的得意。
区区几百块,就可以买到她以后顺遂的人生,这买卖太值了!
张红英以为,只要程家搬离了那个大杂院,她就能彻底避开陈安,永远守住自己的秘密。
可她忽略了,刘奎夫妇也跟着搬去了轧钢厂的家属楼,和程家虽然不在一栋楼,却也相距不远。
这天,陈安和刘卉在黄秋家蹭饭,黄秋夫妇回屋睡午觉去了,阳台上只剩她们俩,伴着微风轻轻晃着椅子,惬意得很。
陈安歪在竹椅上,眼皮沉得像坠了铅,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耳边的风声都成了催眠的呢喃。
就在她快要栽进梦乡时,胳膊忽然被人轻轻拍了几下,把她的困意惊飞了大半。
“安安,看楼下!”刘卉的声音压得极低,因着黄秋夫妇在屋里休息,她只能用气音说话,憋得脸蛋通红。
“咋,楼下有金子啊?这么激动。”陈安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揉了揉眼睛,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
“没金子,有卫莺!”刘卉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你不是一直没见过她吗?她就搁楼下呢,程抗美旁边那个,快看啊!等会他们两就进楼了。”
刘卉知道小伙伴一直没见过卫莺,这下难得遇上,连忙压低声音提醒。
陈安早在听见“卫莺”两个名字时,眼睛就朝楼下张望起来。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陈安的困意一扫而空。
“卉儿,程抗美旁边的,就是他媳妇卫莺?”陈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脚步却有些仓促地往屋里走去。
“是啊!”刘卉扒着阳台栏杆还没看够,随口应着,依旧兴致勃勃地点评,“人长得是不是挺好看?程抗美这小子命可真好……唉,安安,你咋进屋了?我们不晒太阳了?”
刘卉不明所以,见陈安已经到了屋里,只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快步跟了上去。
“嗯,是挺好看的。”陈安伸手拉上了阳台的门,将外面的阳光和喧嚣稍稍隔绝,敷衍应道“太阳太晒了,晃得眼睛疼,我们在屋里休息会儿吧。”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好久不见啊,张红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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