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瞧着他失魂落魄、浑身发颤的模样,眼底的戏谑更甚,却故意装出一脸无辜,摊了摊手:“怎么?我说错了?”
“哎?你下乡的那个大队,那些护着你的人,知道你的身份有问题吗?知道你不是什么普通知青,而是因为家里犯了事,才被流放到这穷乡僻壤的吗?”
沈亦臻看着陈安那张看似无害、实则步步紧逼的脸,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之前的轻视、恼怒,此刻全变成了深入骨髓的忌惮。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沈亦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他咬着牙,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屈辱,“我不跟你计较之前的事,也不会再跟着你,这样总行了吧!”
“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沈同志,我劝你安安分分当你的知青,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碰的别碰,不该有的念想赶紧掐灭,或许还能留条活路。”
沈亦臻浑身一僵,看着陈安转身离去的背影,挺拔的脊背一点点垮了下来。后背的冷汗依旧在往下淌,心底的恐惧和屈辱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陈安压根不是他之前猜想的、来昆市采购的普通工人,她一定是父亲的政敌,派来盯他的眼线!不然,怎么会对他的隐秘知晓得如此清楚?
可他哪里知道,陈安哪能真的知晓他的底细?不过是凭着重生后对这个特殊年代的了解,再加上几分小说的套路推测,又瞧着它不甘落魄的模样,故意抛出几句模棱两可的试探,没想到竟真的戳中了他的要害。
解决了沈亦臻这个麻烦,陈安彻底没了后顾之忧,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在昆市潇洒地逛吃逛吃。
她把之前打听好的老字号挨个打卡:清晨去买刚出炉的破酥包,外皮层层起酥,咬下去满是肉香;中午吃一碗过桥米线,鸡汤鲜醇,配料丰富,烫得恰到好处。
等回了钢城就不能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了。这些美食下次吃,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陈安打包了不少存在空间里,回钢城后还能时不时拿出来解解馋。
期间还偶遇了好几次姚励耘夫妇。他们在昆市生活了大半辈子,算是地道的“老昆明”,知道不少好吃的店。
姚励耘热情得很,拉着陈安就往巷子里钻,推荐的酸木瓜鸡、玫瑰米凉虾,每一样都让陈安吃得赞不绝口。
夫妻俩还特意给她打包了不少土特产,比如玫瑰酱、干菌子,让她带回去尝尝鲜。
等陈安要离开昆市的时候,除了装满土特产和新买衣物的行李外,下巴也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一圈,气色红润,透着一股被美食滋养的满足感。
买票的时候,陈安都做好了加价买票的准备,只求能舒舒服服回钢城,不用挤在硬座车厢里遭罪。
没成想,她刚把证件递过去,售票员低头翻了翻登记本,又对着名单核对了两遍,原本平淡的脸色亮了起来,语气也立刻热络了不少:“同志,你就是陈安?”
陈安愣了愣,点头应下。
售票员麻利地抽出一张硬卧票,“啪”地盖好章递过来,语气格外客气:“铁路局把你名字记在优待名单里了,以后只要有硬卧余票,你都可以购买。”
陈安看着手里的硬卧票,、连忙从兜里掏出揣了一把奶糖——那是她特意准备着,以防买票不顺时用的,此刻倒成了谢礼。
售票员客气地推了推,最终还是盛情难却收下了两颗,陈安这才道了谢转身离开。
返程的火车一路平顺,没遇上半点波折。跟陈安同车厢的,都是各地出差的职工。全程安安静静,互不打扰。
就这样相处了两天一夜,火车终于缓缓驶入钢城火车站。
下了车,陈安刚想喊一句“我回来了”,没等开口,冷风就呛进了喉咙。
比起四季如春的滇省,钢城十月底已没了暖意。陈安狼狈地裹紧外套,把脖子缩了缩,快步走到服务台,给食品厂打了个电话。
没等半个钟头,食品厂的货车就开了过来,司机师傅远远就朝她招手。陈安拿着提货单,跟着师傅去仓库提了这次采购的物资,看着一箱箱货物被搬上车,才松了口气,踩着车厢踏板上了车,往食品厂赶去。
一回到采购科,童红霞就率先迎了上来,“安安,出长差可辛苦了!” 说着,她眼神落在陈安的小圆脸上,硬是把话接了下去,“瞧你这下巴,都尖了……”
陈安摸了摸自己圆润了一圈的脸颊,忍不住笑了。
韩星几人也围了过来打招呼,陈安干脆把包往桌上一放,掏出给大家代购的东西。
韩星要的普洱茶,李姐托买的烟,还有几个同事要的干菌子,一一分好递过去。
她正低头数着大家递过来的钱,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影,抬头一瞧,只见周鹏黑着一张脸,皱着眉站在她旁边,气压低得吓人。
陈安心里纳闷极了:自己没犯啥错啊?科里同事互相帮忙代购,本就是常有的事,她这次还提前完成了采购任务,咋周叔脸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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