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继续往餐车方向走。身后,因小腿被踹断而动弹不得的男小偷正哼哼唧唧地挣扎,列车员喊上两个热心的乘客,一人架着小偷一条胳膊,费力地拖着他往乘务室去,沿途还得小心避开过道上的行李,场面颇为狼狈。
眼看就要走到餐车门口,陈安口袋又来一阵轻微的触碰感。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今天穿的就是件普通的衬衫,背着个划烂的帆布包,这火车上穿得光鲜、拎着皮箱的乘客也不少,怎么这些小偷跟瞎了似的,偏偏盯着她一个人薅?
难道是狗天道想要替男主报复回来?
她压着心里的火气,不动声色地用余光一扫,瞥见身后站着个瘦小的身影。是个孩子,看着七八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又脏又大,松垮地挂在身上,衬得他越发单薄,一双眼睛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
那孩子见陈安转身,扭头就往人群里钻,一看就是常做这种事的老手。
换作旁人,或许会因为对方是个孩子而心软放过。可陈安却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七八岁的孩子在火车上干偷窃的勾当,这不合理!
陈安脚步如风,眼看那孩子就要钻进车厢连接处的缝隙,她往前一扑,精准抓住了孩子的后衣领。
孩子跌坐在过道上,吓得浑身发抖,陈安见状,放缓了语气,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温和些:“别怕,我不打你,就是想问你几句话。”
就在这时,一个列车员正好路过,“同志,这是……”
陈安神情严肃地对列车员说:“列车员同志,这孩子刚才想偷我的东西,被我抓住了。”
“我怀疑这孩子可能是被逼着在火车上偷窃。这么小的孩子,要是有家有父母,怎么会独自一人在火车上干这种事?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列车员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仔细打量着孩子,越看越觉得陈安的话有道理。这孩子眼神里除了惊恐,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麻木,确实不像普通犯错的孩子。
列车员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递过去:“小朋友,别怕,叔叔这里有糖。告诉我们,是不是有人逼你偷东西?你的家人呢?”
那孩子留着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胳膊和露在外面的脚踝上,隐约能看到好几块青紫的瘀伤。他盯着列车员手里的糖,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悄悄吞了口口水,眼里闪过一丝渴望。
可当他试着张开嘴想说话时,发出的却不是孩童清脆的嗓音,而是一阵“嗬嗬”的、像破风箱般漏气的模糊声响。
孩子慌乱地用脏兮兮的小手死死捂住嘴巴,单薄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陈安的心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在孩子面前蹲下,尽量放缓语气,轻轻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别怕,姐姐帮你。能让姐姐看看你的嘴巴吗?”
孩子迟疑了很久,在陈安温和且坚定的目光里,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当看清孩子口腔里的情形时,陈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的舌头被剪掉了一截,伤口处虽然已经愈合,却留下了狰狞的疤痕,难怪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畜生!”陈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声音都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列车员也看清了,脸色变得铁青,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因震惊而沙哑:“这、这是人干的事吗!”
陈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对列车员沉声道:“列车员同志,这孩子肯定背后绝对有团伙!他们为了控制他,怕他泄密,竟然下这么狠的手,逼他出来偷东西!这趟车上说不定还有其他受害的孩子!”
“这群畜生!简直不配为人!”列车员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急声道,“我马上联系列车长和乘警,绝不能让这群恶魔得逞!”
说完,他想扶孩子起身,可孩子像受惊的小兽般猛地往陈安身后缩,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陈安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眼里满是哀求,死活不肯跟旁人走。
陈安看着他恐惧的模样,心里阵阵发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别怕,姐姐陪着你,咱们一起去,那里都是保护你的人。”
见孩子依旧紧绷着不肯动,陈安只好对列车员说:“我跟你们一起吧。”列车员连忙点头,在前头开路,陈安半蹲下身牵着孩子的手,一步一步往乘务室走,孩子紧紧贴着她,小身子还在颤,却始终没松开手。
到了乘务室,几名午休的乘务员闻声围过来,见孩子头发乱糟糟、衣服又脏又破,眼里满是不属于孩童的惶恐,都忍不住心疼。
其中一个大姐叹了口气,从柜子里翻出个袋子:“这是我给儿子买的新衣服,还没上身,先给孩子换上吧,这一身实在太埋汰了。”
可刚要碰孩子的衣服,他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后退,双手抱胸,浑身戒备地盯着众人,嘴里发出“嗬嗬”的抗拒声。
陈安耐着性子,柔声细语地劝说了好一会儿,又让其他乘务员都往后退了退,给孩子留出足够的安全感。
孩子怯生生地打量着眼前几人,见她们脸上都带着温和的关切,没有半分恶意,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放松,那双布满恐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陈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先帮孩子解开旧衣服领口的破绳。那衣服又脏又硬,一看就穿了很久。她动作极轻,生怕碰疼了孩子,一点一点将衣服从孩子瘦弱的肩膀上褪下来。
当破旧的衣料彻底滑落,掉在地上的瞬间,乘务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名乘务员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心疼瞬间被震惊和愤怒取代,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孩子的身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就是这单薄的小身板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新旧交错的伤疤。还有几处星星点点、呈焦褐色的烫伤疤痕,每一道都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随着衣服滑落,属于女孩的柔和轮廓,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原来一直被当作男孩的孩子,竟是个小姑娘!
“原来……是个女娃啊……”刚才拿出衣服的大姐看着这一幕,手里的新衣服微微颤抖,声音哽咽着,“这群天杀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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