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哐当哐当往前驶着,旧军装姑娘被大妈挤在角落,忍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腿麻得像灌了铅,肩膀也被大妈压得生疼,连呼吸都带着一股子憋屈的闷意。
她实在撑不住了,深吸一口气,猛地推了大妈一把,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怒:“你别睡了!起来!这座位不是你的,你都挤了我这么久了,凭什么一直占着?”
大妈被推得一个趔趄,先前的惺忪睡意一扫而空,眼神里满是泼辣的戾气:“你这小同志怎么回事?我一把老骨头站不动,跟你挤挤怎么了?刚才还说要讲觉悟,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讲觉悟不是让你得寸进尺!”姑娘的声音陡然拔高,“这座位本来就挤,你占了大半,我跟我同伴都快被挤成肉饼了!你要么起来,要么跟我去找乘务员说清楚!”
“找乘务员就找乘务员,我还怕你不成?”大妈梗着脖子嚷嚷,可眼神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跟姑娘同行的知青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帮腔:“就是,大娘您太过分了,一直挤着算怎么回事?”“赶紧起来吧,别在这儿耍赖了!”
大妈被众人指责,挂不住面子,却依旧梗着脖子死撑,嘴里还地骂骂咧咧,翻来覆去就是“你们年轻人欺负老人”“没良心”那一套。
旧军装姑娘被她耍无赖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一把拽住大妈的胳膊,使劲往过道上拉:“别在这胡搅蛮缠!你跟我去找乘务员,好好评评这个理!”
就在两人拉扯间,一道声音从车厢一头传了过来:“检票了检票了!各位旅客请把车票准备好,依次出示!”只见两名乘务员,手里拿着检票钳,正沿着过道慢慢走来。
听到“检票”两个字,原本还在撒泼的大妈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刚才的泼辣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眼神慌乱地瞟了眼逼近的列车员,猛地挣开旧军装姑娘的手,嘴里含糊地喊了句“我去趟厕所”,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急匆匆地往车厢另一头的厕所方向跑去。
旧军装姑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一切都被陈安看得清清楚楚。怪不得这大妈一听说找乘务就发慌,估计是逃票混上来的!
陈安计上心来。她跟王珍珍她们说了一下“我去下厕所,麻烦帮我看下行李”,便快步跟了上去。
眼看着大妈钻进厕所,她没声张,转身就朝着正在检票的列车员走去,低声说道:“同志,那边有位大妈,刚才一听说检票就往厕所躲,我怀疑她可能没买票,你们可以去看看。”
刚才大妈撒泼时,那狠狠甩开她胳膊的力道,还有那副理所当然的嚣张模样,她可没忘。
什么以德报怨,那都是旁人的宽宏大量,她陈安就是这么个记仇的性子,小肚鸡肠得很——你让我不痛快了,那我自然也得让你尝尝栽跟头的滋味。
列车员将陈安的话记在心里,没再多说,带着乘务员便继续往前检票,只是路过厕所时,特意留了个心眼。
另一边,厕所里的大妈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见检票的吆喝声渐渐远了,又等了约莫七八分钟,估摸着检票该结束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整理了下衣服,理了理头发,琢磨着出去后还得找那穿军装的姑娘蹭座。
她轻轻推了推厕所门,见外面没人,便放心地走了出来。可刚一出来,就见厕所门口不远处有位列车员在这守株待兔。
大妈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脚步下意识地往后缩,想再退回厕所里,可列车员已经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同志,你也要上厕所啊?没事,进去吧,里面没人。”大妈说完就要回座位。
“这位同志,先别急着走。麻烦您出示一下车票,我们例行核查。”
这话一出,大妈的眼神躲闪起来,支支吾吾地开始找借口:“车票……我、我刚才放包里了,刚才着急上厕所没带出来。”
“那请您现在去取,或者跟我们去乘务室核实身份信息,补买车票。”列车员步步紧逼,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一听要补票,大妈变了脸,撒泼耍赖的劲儿又上来了:“补什么票!我一大把年纪了,坐个火车还要买票?你们这是欺负老人!我不补!凭啥补!”
她一边嚷嚷,一边想推开列车员往过道里冲,可列车员早有防备,稳稳地拦住了她。旁边闻声围过来几名旅客,对着大妈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老人家,按规定乘车必须购票,这是规矩,跟年纪大小没关系。”列车员耐心解释,可大妈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哭闹着不肯配合。
见她胡搅蛮缠,列车员也没了耐心,“既然您执意不补票,那只能请您跟我们去乘务室接受教育,按照规定处理。”便带着人往车厢连接处走去。
大妈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可终究抵不过列车员的力气,只能被半拉半架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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