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瑾挂了电话,陆定邦坐在书房的皮椅上,眉头仍未舒展。只让秦瑾在钢城查还不够。
今天可是在百货大楼看见的人,万一孙月娘母女只是暂居松县,其实定居省城,或是在两地间往返,那钢城的排查岂不是会遗漏关键线索?
想到这儿,他重新拿起电话,拨给了自己在省政府办公厅的得力心腹,要求在省城也一起排查。
等陈安坐上返回钢城的长途车时,秦瑾已经把钢城公安局长罗明杰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户籍管理归属公安系统。)
秦瑾坐在办公桌后,目光落在面前的笔记本上——上面记着陆定邦交代的名字和信息。见罗明杰进来,她合上笔记本,:“老罗,坐。有件事需要你让人跑一趟。”
罗明杰在对面椅子上坐下,刚想开口问是什么事,就听秦瑾说:“你让人把近十八年来,从外地迁入钢城的所有人口档案都调出来,不用搬到我这儿,但要逐份筛查。重点盯紧松县的迁入记录,其他区县也不能漏,但优先级往后放。”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罗明杰,把关键信息报得清晰:“主要找两个人,一个叫孙月娘,女性,年纪大概四十出头;她身边应该带着个女儿,名叫陆草芽,今年算下来该有十八岁。据我所知,她们是十多年前从苏省迁到钢城的,具体哪个市县迁来的,暂时没消息,只能靠档案里的原籍信息核对。”
罗明杰听完,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直言道:“市长,您这要求可不低啊。近十八年的迁入档案,光松县的就堆得像小山,还得逐份查姓名、原籍、随行人员,两个人手肯定不够用,至少得调四五个人,最少半个月时间,才能有个大概结果。要不多派点人,能快些。”
秦瑾:“老罗,不瞒你说,这不是公事,是我爱人,他一个朋友去世的早,只留下妻女,这么多年没联系上,最近才打听着可能在钢城,我爱人想让我帮忙找找,了却一桩心愿。”
“既然是私事,就别兴师动众的,免得传出去,影响不好。人手方面,你挑两个细心、嘴严的,别用刚入职的年轻人,免得漏了消息。时间上尽量快,但也别催得太急,重点是查准,别出岔子。”
她看着罗明杰,又补了一句:“结果出来后,先别让其他人知道,你亲自跟我汇报就行。这事办得稳妥,我记你这份情。”
既然秦瑾把“私事”“人情”都摆出来了,罗明杰也不好再坚持多派人,只能点头应下:“行,市长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有消息第一时间跟您说。”
户籍档案库在公安办公楼的地下室,一排排铁柜里塞满了泛黄的纸张,每一份档案都得手动翻找。罗明杰找了两个心腹,从早到晚埋在档案堆里。毕竟跨越了十八年,迁入人口数量庞大,又不能动用其他人手,进度慢得惊人。
这一查,就查了一个多月。期间,秦瑾催过两次,每次都强调“隐秘”和“速度”,可纸质档案的排查本就费工费时,加上又要保密,不能加人,进度始终快不起来。
这天上午,罗明杰刚处理完一份报表,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他抬头应了声“进”,就见心腹老张端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还特意反手带上了门。
老张走到办公桌前,把文件夹轻轻放在罗明杰面前,“罗局,您让查的那两个人,我们先把松县近十八年的迁入档案过了一遍,初步筛出来几户人家,您看看。”
罗明杰放下手里的笔,拿起文件夹翻开,里面夹着几张手写的记录纸,每一张都写着户主姓名、原籍、迁入时间和家庭成员信息。老张在一旁补充道:“我们按‘苏省迁入’‘有十八岁左右女儿’这两个条件筛的,目前挑出来的这八户,是母亲姓孙,女儿年纪和原籍都对得上的。”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实地核实,只是先从档案上比对的。另外,其他区县的档案还在查,暂时没发现更贴合的。您看,是先把这几户的信息整理出来报给秦市长,还是等我们核实清楚了再说?”
罗明杰目光逐行扫过户主姓名、原籍信息,当停在“孙月娘 原籍苏省杨市 女儿陈安 18岁”那一行时,他抬眼看向站在对面的心腹老张,语气带着几分慎重:“先不急着往上报,松县还没查完的档案抓紧收尾,其他区县那边也催一催,别拖沓,争取这周内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名单都汇总过来,我要一份完整的结果。”老张连忙点头应下,拿着文件夹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罗明杰一人,他重新拿起那份排查名单,指尖落在“陈安”的名字上,又往下扫到迁入地址“松县杨树坳”。
这陈安,不正是老同学吴言之特意打电话拜托他照看的姑娘吗?当时吴言之还反复叮嘱,说陈安是他家恩人,让他多留意着点,别让孩子在钢城受了委屈。(罗明杰是在钢城特务的事后调来的钢城,吴小红的悲剧他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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