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先寄放在了大队长张胜利家,张胜利也有车,陈安和他两人骑车,没一会就到了隔壁李家屯大队。这次要卖大鹅的,正是张胜利的女儿——张秀儿。
这只大鹅已经七岁了,个头壮实得很,性子还特别凶悍,据张秀儿说,在李家屯的家禽里,它算得上是“一霸”,别家的鸡、鸭见了它都得绕着走。可凶悍归凶悍,它毕竟年纪大了,产蛋量早就掉了下来,今年到现在,总共才下了不到5个蛋。
家里新养的那只小鹅反倒争气,已经开始下蛋了,这么一来,这只老鹅就成了“占着名额不干活”的主儿,张秀儿一家便动了卖掉的心思。
前天张胜利来看女儿,闲聊时提了一嘴轧钢厂来他们大队收鸡鸭的事,当时张秀儿还说,早知道就该回娘家问问,轧钢厂的采购员肯不肯收自家这只大鹅。
今天陈安来收鸡蛋,给的价格给的高,张胜利心里一动,就想起了女儿家的那只老鹅,便试探着问陈安要不要收鹅。
陈安馋铁锅炖大鹅这口可久了,就主动把价格提了提。现在收购站收鹅是六毛二一斤,她直接给到七毛一斤。
等把那只大鹅称重时,陈安都愣了下:足足18斤6两!按7毛一斤算,这一只鹅就要13块零2分钱。陈安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四块五,13块钱差不多是她小半个月的收入,听着确实不便宜。
可细算下来,养鹅其实远不如养鸡划算。鹅是出了名的“低产蛋选手”,就算是养得好的鹅,一年也就能产个六七十枚蛋。
反观鸡,要是品种好、照料得当,一年能下两百多个蛋,现在养鸡叫“鸡屁股银行”,每天能从鸡窝里摸出个蛋,就像每天能从银行里取点零花钱似的。这么一对比,这只老鹅撑死了只能算个“家禽界的低保户”,偶尔给点“惊喜”,却实在指望不上能稳定“创收”。
其实这只鹅最初是张秀儿养来防黄鼠狼的。早先李家屯老丢鸡,自从这只鹅来了,黄鼠狼再也没敢来过。后来虽不用它防贼了,张秀儿念着它护家的情分,也就一直养到了现在。
不过陈安特意跑一趟李家屯,自然不能只收一只鹅。等跟张秀儿算完鹅钱,她问起张秀儿,村里还有没有人家想卖鸡鸭。
张秀儿想了一会儿,领着她跑了两户人家,一番沟通下来,陈安又收了三只公鸡、两只老鸭。
收完家禽,陈安瞥见张秀儿家院角的菜园子绿油油一片,又跟张秀儿商量着想买点蔬菜。张秀儿一听,直接从园里摘了满满一筐:顶花带刺的黄瓜、红透了的西红柿、鲜嫩的小白菜,装得冒了尖,估摸着得有二十斤。
陈安给一块钱,张秀儿起初还不肯收,一个劲说“自家种的不值钱,妹子你拿着吃就是”,后来还是陈安反复说“这么老些菜,哪能白拿你的”,她才红着脸把钱收下。
算下来,这一块钱买二十斤菜,跟国营菜店的价格差不多,可关键是不要票!
当城里人,就这点不好,买啥都得要票,粮票、油票、蔬菜票,少一张都买不成。
等她下班去国营菜店,要么是去晚了菜已卖完,要么就只剩一堆蔫头耷脑的歪瓜裂枣,哪有这现摘的新鲜,搞得她都有点怀念杨树坳的家了。
采购事毕,陈安收拾好东西准备返程回厂。等自行车驶离张家洼大队,确认周围没了往来的人影,她才停下车子,快速将车上的鸡蛋和蔬菜收进了空间,又把那只壮实的大鹅单独放进空间纽,这鹅性子烈,留在外面总怕它扑腾。
至于那三只公鸡和两只老鸭,陈安没往空间里收,她怕把大鹅和鸡鸭放一起,以那只鹅的凶悍脾气,指不定要叨得鸡鸭到处乱窜。
一路顺着土路往城里赶,快到城门口时,陈安又停下车,从仓库里取出鸡蛋,大概留出五斤装进小竹筐,这是她给自己留的份。剩下的鸡蛋则重新装回大筐,固定在后座。
一切收拾妥当,她蹬上自行车往食品厂赶。后座和两侧的竹筐里装满了鸡蛋、鸡鸭,车子行驶起来时,竹筐随着车轮的转动轻轻晃悠,偶尔还能听见竹篓里鸡鸭叫声,一路伴着她慢悠悠地回到了食品厂。
刚到门口,食堂的王师傅就迎了上来,一看见车上的活鸡活鸭,眼睛顿时亮了:“小陈同志可以啊!年纪轻轻办事这么利索,这一趟就收来这么多好东西,食堂明天能给工人们加个硬菜了!”旁边几个师傅也跟着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她能干。
陈安听着夸奖,心里正有点美滋滋的,忽然想起前几天韩星从肉联厂拉回来半片猪,当时食堂的师傅们也是这么围着夸:“小韩同志真有本事,一下就弄来这么多猪肉,太能耐了!”
原来这“夸夸语录”是通用版,她差点就真信自己多厉害呢!
玩笑归玩笑,正事可不能耽误。食堂的师傅们很快上手验货,鸡蛋过秤,鸡鸭也仔细检查了品相,确认没问题后,给陈安开了张收货单。
验收鸡蛋时,王师傅盯着秤上多出的几斤鸡蛋,眼神有点犹豫,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好直接开口,只是时不时瞟向陈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