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屋里的其他知青也都赶紧起身,有搬木凳的,有转身去倒热水的,狭小的知青屋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叔叔坐”“阿姨喝水”的招呼声此起彼伏。
吴言之把手里的布包放在靠墙的木桌上,指尖轻轻撩开布包的系带,将里面的东西一一露出来——大白兔奶糖、铁皮猪肉罐头,还有用油纸仔细包着的牛奶饼干……
屋里瞬间安静了一瞬,知青们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桌上的东西。管友卉笑着开口,语气诚恳:“孩子们,小红在这儿,多亏了你们处处照看,帮她撑腰、陪她解闷,我们老两口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从家里带来的,你们拿着尝尝鲜,千万别嫌弃。”
说着,她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牛皮纸小信封,放在礼品旁边,“这里面是一点心意,不多,就是想谢谢你们帮衬小红,你们可别嫌少。”
知青们连忙推辞,可架不住老两口热情,最后还是收下了。等吴言之夫妻走后,大伙围着布包翻看起来,李思拿起大白兔奶糖,笑着说:“小红姐爸妈看着就特别知礼,说话温温柔柔的,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
赵杰猛地伸手抄起桌上那罐猪肉罐头,手指死死戳着罐身角落的标记,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们快来看!这、这是特供罐头啊!”
他把罐头举到众人眼前,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咱们平时连普通肉罐头都难见着几罐,这特供的可是给干部们留的,有钱都未必能买到,小红她爸妈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话音还没散,他又急急忙忙抓起一旁的牛皮纸信封,指尖捏着封口轻轻一扯,里面纸币便露了出来。等看清那沓钱的数额,赵杰倒抽一口凉气,咋舌道:“我的天!整整三十块!还有这罐头、这奶糖,吴小红爸妈也太大手笔了吧,这哪是谢礼,分明是来送年货的!”
俞苹悄悄按了按裤兜里的信封,单凭厚度也能猜到,里面的钱比三十块只多不少。她白了赵杰一眼,开口打趣:“有东西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就是就是!”吴军跟着附和,随即眼睛一亮提议道,“要不咱们就拿这笔钱置办年货,今年大伙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好年!”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知青点里因这意外的“厚礼”闹得沸沸扬扬,吴言之夫妻俩却丝毫不知。此时他们已提着一大包沉甸甸的东西,站在了陈安的家门口。
屋内的陈安听到敲门声,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她正准备蒸馒头,连忙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陌生夫妻,她愣了愣,下意识地问:“请问你们是?”
吴言之往前半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诚恳:“你是陈安同志吧?你好,我是吴小红的父亲吴言之,这是我的妻子管友卉。”他指了指身旁的妻子,目光里满是感激,“这次来,是特意想当面谢谢你,前些天要是没有你,小红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话音刚落,吴言之便将手里的布包往前递了递。里面装着四包奶糖、两罐猪肉罐头、两罐麦乳精,还有两块手感细腻的上好丝绸。
无论是数量还质量都比送知青点的那份还要好上许多。
管友卉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伸手就要往陈安手里塞:“一点心意,你千万别嫌少。”
陈安连忙摆手躲开,笑着解释:“叔叔阿姨,你们太客气了,我帮小红就是举手之劳。而且前两天小红已经把欠我的钱还我了,这,你们快收回去,东西我也不能要。”
吴言之夫妻哪里肯依,一个往前递布包,一个攥着信封往陈安手里塞,嘴里不停劝着“一点心意”“务必收下”。
三人在门口来回拉扯了好一会儿,陈安实在拗不过夫妻俩的热情,最后只好收下了那包礼品,又转身进屋从空间里取出两斤自己炒好的松子,硬塞到管友卉手里:“叔叔阿姨,这松子是我自己捡的,不值什么钱,你们拿着吃。”
直到这时,这场“拉锯战”才算终于结束。
送走吴言之夫妻后,陈安关上门,把布包放在桌上翻看。
吴家夫妻出手大方,这堆礼品价值少说也得有一百块。她又拆开刚才夫妻俩塞过来的信封,里面十张整整齐齐的大团结。
看到钱,陈安就知道吴小红不会再在杨树坳待下去了,估计会跟着她父母一起离开。
吴父吴母花这么大价钱,可不只是单纯的感谢,还有想借着这重礼厚钱,把这份恩情彻底“买断”,免得日后两家人再因救命之恩有所牵扯。
陈安倒也能理解,毕竟吴小红在杨树坳,就没遇上什么顺心的事,能早点跟这里撇清关系,对她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可她又觉得有些奇怪:看吴家夫妻这出手的分量,家里必定是有些背景的?
那为什么前世,吴小红处境那么艰难,吴父吴母却始终没来过杨树坳?
难道是她重生后引发的蝴蝶效应?陈安皱紧眉头反复思索,可任她怎么想,都没料到那只悄然掀起飓风的“蝴蝶”,其实是周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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