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幸存者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玩偶,从扭曲的空间乱流中跌回现实,重重摔在玛丽乔亚冰冷而破碎的广场上时,一种窒息般的死寂便笼罩了这里。
空间置换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但更沉重的是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茫然与恐惧。
那金发身影消散之处,空无一物,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令人灵魂战栗的余威,提醒着他们刚才那颠覆星穹,碾碎信念的一幕并非幻觉。
“噗通。”
不知是谁先支撑不住,双膝跪地,发出了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这声音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广场上崩溃的引信。
哭泣声、嘶吼声、绝望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海贼、海军将校、革命军干部,此刻都失去了所有体面,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地,或目光呆滞,或状若疯魔。
“起来!都给我起来!成何体统!” 战国强撑着身体残留的剧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声音嘶哑地怒吼着,试图维持海军最后一丝尊严。
但他自己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他远非表面那般镇定。他环顾四周,马林梵多被一分为二的惨状历历在目,而精神上的创伤远比物理的破坏更甚。
卡普沉默地站在他身边,往日里总是塞满仙贝的嘴紧紧抿着,那双看透世事的眼中,充满了茫然与疲惫。
他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路飞、艾斯和萨博三个小子虽然灰头土脸,但互相搀扶着,总算都还活着。这或许是在这全面崩坏中,唯一能让他感到一丝慰藉的景象。
萨卡斯基躺在临时找来的担架上,胸口包裹着厚厚的绷带,那是被阿美到卡随手一击留下的创伤,更深的是被那“真龙一瞥”和后续发展所冲击的信念创伤。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甚至渗出血丝,岩浆果实的能力在体内躁动不安。
他一直以来坚信的“彻底的正义”,那需要用绝对武力去清除一切邪恶的理念,在对方那轻描淡写间否定一切,甚至其存在都成为“世界稳定基石”的荒诞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库赞靠坐在一段残破的柱基旁,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周身散发出的,不再是慵懒,而是疲惫与……自我怀疑。
他一直追求的“从容的正义”,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是否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逃避?
波鲁萨利诺难得地没有说出他那标志性的“好可怕呢”,他只是站着,墨镜后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戏谑。他在思考,那种力量,是否真的……永远无法触及?
底层涌来的海军士兵们,更是如同失了魂。他们看着瘫倒的将领,看着跪地的五老星,看着广场中央那片空荡荡的地面。
海军本部的荣耀,世界政府的威严,在这一刻,碎得一干二净。一些年轻士兵甚至低声啜泣起来,他们为之奋斗、甚至愿意付出生命的信念,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这就是……我们一直守护的‘正义’……所面对的真实吗?”一个年轻的海军校尉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我们……到底在为什么而战?”另一个士兵丢掉了手中的步枪,抱头痛哭。
信念的支柱,并非被外力击碎,而是在那超越理解的存在面前,自我瓦解了。
五老星在阿美利卡离开的瞬间,就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若非彼此搀扶,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们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高高在上,只剩下屈辱恐惧,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还有对那未知存在的极致恐惧。
伊姆大人重伤隐匿,神之骑士团近乎全灭,他们最大的依仗在对方眼中如同无物。维持了八百年的统治秩序,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更让他们恐惧的是,那存在离开前,关于“历史”和“游戏”的话语,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
更远处,那些在星渊崩溃时侥幸存活下来的天龙人,此刻丑态百出。
有的瘫在地上屎尿齐流,语无伦次地念叨着“神罚”;有的则歇斯底里地尖叫,要求CP0立刻去“抓捕那个渎神者”;
更有甚者,迁怒于海军和CP机构,用颤抖的声音咒骂着他们的无能。然而,无论是五老星还是CP0,此刻都没有人理会这些“造物主后裔”的喧嚣。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神之血脉”,同样渺小如尘。
几名CP0特工面无表情地站在外围,他们接到的最高指令,已从“保护天龙人”变为“尽可能收集情报,评估损失,维持最低限度秩序”。
凯多被百兽海贼团残存的成员用担架抬着,青龙形态被强行打回人形,胸口那边缘光滑的空洞触目惊心。
他勉强维持着一丝意识,但那双曾经充满毁灭**的龙眼,此刻只剩下茫然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战栗。
“最强生物”?在真正的“龙”之概念前,他确实只是一条……泥鳅。
夏洛特·玲玲依旧沉浸在思食症和被剥夺霍米兹的双重折磨中,在子女们的压制下发出无意识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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