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乔亚的废墟景象,如同最深刻的烙印,灼烧在每一个透过光幕观看的海贼世界生灵眼中。
那不仅仅是建筑的崩塌,更是维持了八百年、被视为天经地义的旧秩序,在绝对力量面前不堪一击的彻底显形。
马林梵多,破碎的广场。
死寂,比之前阿美利卡离开时更加深沉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同样化为废墟的海军本部。
如果说马林梵多的破碎让他们感到的是力量上的绝望,那么玛丽乔亚的毁灭和伊姆的溃败,则是在他们信仰和认知的根基上,投下了一颗毁灭性的炸弹。
赤犬昏迷在深坑中,或许对他而言,此刻的昏迷反而是一种幸运,无需直面这信念彻底崩塌的景象。
“耶~真是了不得的大扫除呢~” 波鲁萨利诺靠在断壁上,试图用惯有的语调打破凝滞的空气,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和失去血色的嘴唇,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连‘上面’的大人物们……都被‘清理’得这么彻底吗?这下可真是……麻烦大了呢~我们这些‘清洁工’以后该听谁的指挥呢?”
库赞半跪在地,呼出的寒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紊乱,他看了一眼波鲁萨利诺,又望向远处崩塌的正义之门,低沉地接话:“啊……指挥系统……从顶端开始彻底瘫痪了。维持平衡的支柱……一根被折断,另一根……直接被碾成了粉末。”
他抬手凝聚出一小块冰,又看着它在掌心碎裂,“我们一直以来坚持的‘正义’……到底是在维护什么?又该如何……在这片废墟上继续?”
他的话问出了所有残存海军将领的心声。气氛沉重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够了!” 一声压抑着无尽疲惫与怒火的低吼响起,是战国。
他瘫坐在一块巨石上,金色的佛像形态早已解除,那象征智谋与威严的爆炸头也凌乱不堪,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脸上刻满了深重的忧虑与一种近乎虚无的茫然。
“现在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猛地一拳砸在身边的碎石上,拳头渗出鲜血却毫无所觉。
“世界政府……伊姆……五老星……” 战国的声音沙哑而痛苦,“我们海军八百年来效忠的对象,维护的秩序……竟然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而我们……我们甚至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广场,看着那些眼神空洞的士兵,看着重伤的同僚,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海军……海军的未来在哪里?失去了世界政府的支撑,面对即将到来的全大海混乱,我们这点力量……我们秘密研究的那点东西……够干什么?!杯水车薪!连稳定东海一个海域都可能做不到!”
卡普不知何时走到了战国身边,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只是沉默地坐下,拿起一袋仙贝,却半天没有打开。
他看了一眼光幕上玛丽乔亚的废墟,又看了看身边老友痛苦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喂,战国……”卡普的声音罕见的低沉,“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天塌下来,也得先扛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残破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不仅是为了海军,更是为了远方东海风车村的某个橡胶小子和另外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鬼。
“乱了,接下来肯定要乱套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至少得想办法,别让这片大海彻底变成地狱。海军……就算没了上头,也不能散了架。”
鹤参谋紧握着那只保持接通的电话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听着战国和卡普的话,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作为智囊,她不能在此时崩溃。
“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鹤的声音带着一种定人心神的力量,“世界政府崩塌,权力真空出现,这是危机,但也可能是契机。
我们必须尽快稳定内部,收拢残存力量,与各分部取得联系。同时……或许需要重新考虑与某些……‘非传统’势力的关系,比如革命军,甚至……某些具备维持区域稳定能力的海贼团(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远处正在通话的电话虫方向)。
活下去,维持最基本的秩序,是海军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七武海,这些曾经的“盟友”或“制约者”,此刻也各自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
女帝波雅·汉库克紧握着胸前的心形石头,娇躯微微颤抖。天龙人……圣地玛丽乔亚……那曾经如同梦魇般压在她和整个九蛇岛头顶的阴影,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摧毁了?一股夹杂着巨大解脱感的洪流冲刷着她的内心,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但紧随其后的,却是更深的后怕——拥有如此力量的存在,其喜怒无常,对这个世界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她下意识地更紧地握住了那枚温热的石头,仿佛这是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鹰眼朱拉基尔·米霍克,依旧拄着他的黑刀“夜”。他那双锐利的鹰眸中,倒映着天幕上阿美利卡消失前那随意而漠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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