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傍晚,天阴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江城上空,空气里弥漫着雨前的土腥味。天气预报说今夜有暴雨,学生们都匆匆往宿舍赶,校园里很快空旷起来。
楚子风刚结束武术社的指导,从体育馆出来时,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他没带伞,索性把外套往头上一罩,快步往教职工小区走。
雨越下越大,到后来简直成了瓢泼。路灯在雨幕中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能见度不足十米。楚子风拐进一条近道,那是两栋教学楼之间的小巷,平时很少有人走,但能省一半路程。
巷子很窄,宽不过两米,两侧是高耸的红砖墙。雨水在青石路面上汇成细流,哗哗地往低处淌。楚子风走到一半时,忽然停下了。
太静了。
雨声很大,但巷子里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没有风声,没有虫鸣,甚至没有雨水打在不同物体上该有的层次感,就像所有的声音都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他缓缓转身,看向来时的巷口。雨幕中,一个撑着黑伞的人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挡住了去路。那人穿着黑色雨衣,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身形挺拔,像一杆标枪。
楚子风又看向另一头的巷口。同样,一个撑黑伞的人影静静立在那里。
前后夹击。
“烈火门的人?”楚子风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前面的黑衣人没说话,只是慢慢收起了伞。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但他毫不在意。他大概三十岁,面容冷硬,左眉有一道寸许长的疤。
“楚子风。”疤脸男人声音沙哑,“楚家最后一条漏网之鱼。”
“司徒厉?”楚子风猜道。
疤脸男人扯了扯嘴角:“看来周家那小子跟你说了不少。没错,我是司徒厉,司徒南的义子,也是司徒家现在的家主。”
“家主?”楚子风挑眉,“司徒家还有人认你这个家主?”
“死人不需要认。”司徒厉从雨衣下抽出一把刀。刀身狭长,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像是饮过很多血,“杀了你,再杀了周明,自然就没人敢不认了。”
他说话时,后面的黑衣人也动了。那人没出声,但动作极快,几步就窜到楚子风身后五米处,手里握着一对分水刺,是水中搏杀的利器,在这种雨巷环境里,威力倍增。
楚子风没带长刀,只有袖中的赤麟短刀。他慢慢脱下湿透的外套,拧干,缠在左臂上,这是要用来格挡的。
“二对一,不公平吧。”楚子风说。
“杀你,不需要公平。”司徒厉动了。
他的刀法很快,而且狠。第一刀直劈楚子风面门,刀锋切开雨幕,带起一道暗红色的弧光。楚子风侧身避过,赤麟刀从袖中滑出,反手刺向司徒厉肋下。
但司徒厉不闪不避,刀势一转,改劈为扫,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同时,后面的黑衣人动了,分水刺如毒蛇般刺向楚子风后心!
电光石火间,楚子风左臂的外套猛地甩出,卷向司徒厉的刀,同时身体前倾,赤麟刀回刺身后,不是刺人,而是刺向分水刺的握柄!
“铛!”
赤麟刀精准地刺中分水刺的护手,巨大的力道震得黑衣人虎口发麻,分水刺差点脱手。而司徒厉的刀被外套缠住,虽然立刻撕裂了布料,但也迟滞了半秒。
就这半秒,楚子风已经脱出夹击,退到墙边。
“配合不错。”他甩了甩左臂,外套已经破烂不堪,“但还不够。”
司徒厉脸色阴沉。刚才那一合,看似他们占优,但楚子风在两人夹击下毫发无损,反而差点缴了手下的兵器。这实力,比情报里说的还要强。
“用那一招。”他对黑衣人说。
黑衣人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仰头喝下里面的东西。几秒后,他浑身骨骼发出“噼啪”的爆响,肌肉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眼睛变得血红,是强行激发潜能的秘药!
“司徒家连这种禁药都用上了。”楚子风眼神冷了下来,“就不怕他事后废掉?”
“能为司徒家而死,是他的荣幸。”司徒厉狞笑,再次扑上!
这一次,两人的攻势完全不同了。司徒厉的刀法变得更加诡异,角度刁钻,刀刀不离要害。而那黑衣人服药后,速度力量暴增,分水刺舞得密不透风,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楚子风被逼得连连后退。巷子太窄,腾挪空间有限,而且雨水让地面湿滑,很多步法用不出来。最麻烦的是,黑衣人不惧受伤,好几次楚子风的刀明明可以重创他,但他宁愿受伤也要给司徒厉创造机会。
“嗤”
赤麟刀划破黑衣人肩膀,深可见骨。但黑衣人恍若未觉,分水刺依旧刺向楚子风咽喉。楚子风不得不回刀格挡,而司徒厉的刀已经斩向他腰间!
避不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楚子风忽然松开了赤麟刀。
刀脱手的瞬间,他双手在胸前一合,赤金色的焚天内力轰然爆发!那不是攻击,而是纯粹的防御,三色光罩瞬间成形,硬扛下了司徒厉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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