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话说南宋年间,临安府外百里有座金风岭,此山绵延八百里,峰峦叠嶂,古木参天。寻常时日里,这金风岭是往来客商的必经之路,山脚下的清风镇更是人声鼎沸,酒肆茶坊鳞次栉比,一派热闹景象。可谁曾想,近半年来,金风岭竟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地——先是三五成群的樵夫上山后踪迹全无,接着是过往商队整队失踪,到后来,连清风镇的猎户都不敢轻易进山,只敢在山外围打转。
一时间,清风镇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有人说山中有猛虎成精,一口能吞下个活人;有人说岭上出了恶鬼,专吸人魂魄;更有甚者,说见过黑气遮天蔽日,从山中飘向镇子,夜里还能听见鬼哭狼嚎。镇上的保正也曾带着壮丁进山搜寻,可每次都是空手而归,连半具尸骨都没找到,反倒又丢了两个壮丁,从此再也没人敢提“搜山”二字。无奈之下,镇上的乡绅凑了些银两,派了个能说会道的后生,往临安府灵隐寺去请高僧,盼着能降妖除魔,还一方安宁。
这日晌午,灵隐寺的山门外,那后生正急得团团转。只见他身穿粗布短褂,裤脚沾满尘土,脸上带着几分惶恐,逢人就问:“请问高僧在哪?俺们清风镇遭了大难,求高僧救命啊!”可寺里的僧人要么摇头摆手,要么面露难色,谁也不敢接这差事。一来是金风岭的凶名太盛,二来僧人们大多只懂念经打坐,哪里会降妖除魔?
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得寺内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伴随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念叨,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摇摇晃晃走了出来。列位您猜这和尚是谁?正是那降龙罗汉转世,济颠活佛道济!
只见他头戴一顶破僧帽,帽沿耷拉着,遮住了半张脸;身穿一件千疮百孔的袈裟,上面油光锃亮,不知道沾了多少酒渍油渍;腰里系着一根草绳,绳上挂着个破酒葫芦,走路时叮当作响;脚下踩着一双烂蒲鞋,鞋尖都磨穿了,露出两个脚趾头。这和尚脸上挂着醉醺醺的笑容,手里摇着一把破蒲扇,扇面上还破了个大洞,可他却宝贝似的攥着,时不时扇两下,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那后生一见这和尚,先是愣了愣,心说这灵隐寺怎么还有这样的疯和尚?可转念一想,病急乱投医,不管是疯是傻,只要能救清风镇,便是活佛。于是他连忙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师救命!大师救命啊!”
济公被他磕得一愣,停下脚步,眯着醉眼打量他:“哎哟喂,这位小哥,你这是给谁磕头呢?俺这儿可没有金银财宝给你,只有酒肉管够,你要是想磕头,不如先给俺磕个,俺给你唱段小曲儿?”
旁边的僧人连忙拉了拉济公的袈裟:“济颠,休得胡言!这位施主是来求高僧降妖的,金风岭那边出了大事,你可别瞎凑热闹。”
“降妖?”济公眼睛一亮,酒也醒了大半,他蹲下身,拍了拍那后生的肩膀:“小哥,你说说,啥妖这么大能耐,能让你跑到灵隐寺来磕头?”
那后生见济公肯听,连忙哭诉道:“大师,俺是清风镇的,俺叫王二柱。俺们那金风岭,近半年来邪乎得很,进山的人就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前几日,俺爹和俺叔去山上砍柴,也没回来,俺娘都哭晕好几回了。镇上的保正带着人去搜,也丢了两个人,现在大家伙儿都不敢出门,生怕被妖怪抓了去。求大师发发慈悲,去救救俺们吧!”说着,他又要磕头。
济公一把拉住他,眉头微微一皱,脸上的疯癫之色褪去了几分,眼神里多了些凝重。他抬头望了望金风岭的方向,只见那边天空隐隐透着一股黑气,虽不明显,却带着几分凶煞之气。济公心里明镜似的,这绝非普通的虎狼野兽,定是成了气候的妖物作祟。
可他嘴上却依旧嬉皮笑脸:“哎哟,这么厉害的妖?那俺去了,要是被妖吃了咋办?俺还没吃够烧鸡,喝够老酒呢!”
王二柱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大师,您要是能除了妖,俺们清风镇的人都把您当活菩萨供着,天天给您送烧鸡老酒,管够!”
“哦?烧鸡老酒管够?”济公摸了摸肚子,咽了口唾沫,“那感情好!俺这就跟你走,不过咱可得说好,路上的烧鸡老酒,你得包了,不然俺可不干!”
旁边的监寺广亮一听,连忙上前阻拦:“济颠,你疯了不成?金风岭凶险万分,多少能人异士都折在里头了,你一个疯和尚,去了也是白白送命,快回寺里去!”
济公咧嘴一笑,摇着破蒲扇:“广亮啊广亮,你懂啥?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再说了,那妖怪要是真吃了俺,俺就跟它在肚子里念经,念得它不得安宁,让它把俺吐出来!”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王二柱的肩膀:“小哥,走,带路!俺倒要看看,这金风岭的妖,到底是个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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