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的瞎眼,杀人放火的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的瞎眼,杀人放火的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这诗听着丧气?您可别往心里去,这叫先抑后扬,没有这般人间不平,哪显咱们活佛的神通?列位您想啊,要是天下都太平无事,济公活佛整天在灵隐寺敲钟念佛,那还有什么意思?咱们这活佛济公,专管人间不平事,佛没辙的事儿,他老人家有辙——而且是辙辙都透着机灵,句句都带着乐子。话说南宋嘉定年间,杭州城那叫一个热闹,您且听我细说:东头武林门的早市,天不亮就支起了摊子,卖葱的、卖蒜的、卖刚出锅的油煎包的,吆喝声能传到西湖边;西头西湖的画舫,雕梁画栋,舱里摆着龙井新茶,船娘唱着吴侬软语,游客们倚着栏杆看三潭印月,那叫一个惬意;南头清河坊的商铺,绸缎庄、银楼、药铺一家挨着一家,掌柜的都穿着体面的锦缎袍子,见了客人就拱手作揖,客气得不行;北头拱宸桥的码头,商船密密麻麻,挑夫们扛着货往来穿梭,汗珠子砸在地上都能摔成八瓣,嘴里还喊着号子,热闹非凡。真真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点不假。就在这杭州城里,清河坊中段有个“德发绸缎庄”,掌柜的姓赵名德发,四十来岁的年纪,脸膛黝黑,双手粗糙——您别瞧他是掌柜的,早年也是从学徒干起,搬布、算账样样精通。这赵德发为人忠厚老实,街坊邻里谁家有难处,他都愿意搭把手:张大妈家孙子病了,他让人送去药材;李大叔丢了活计,他在绸缎庄给安排了个看店的差事。时间长了,街坊们都叫他“赵大善人”,他这绸缎庄的生意也因为口碑好,比别家红火不少。
这赵德发中年得女,宝贝得不行,闺女名叫赵秀莲,年方十八,生得那叫一个标志——柳叶眉、杏核眼,鼻梁小巧,樱桃嘴,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这姑娘不光长得好看,还心灵手巧,琴棋书画虽说不上样样精通,那一手绣活却是杭州城里数一数二的。您知道西湖边有个“绣品阁”吧?掌柜的求了秀莲好几回,想把她的绣品摆进去卖,说给双倍的价钱,都被赵德发婉拒了——倒不是舍不得,是觉得闺女的绣品都是心血,不想拿去当商品叫卖。眼瞅着闺女到了出阁的年纪,赵德发心里比谁都急,托了城里最有名的王媒婆给寻婆家。这王媒婆也是个实在人,挑来挑去,给寻了城南“润玉轩”玉器行的少东家,姓周名文斌。这周文斌今年二十岁,饱读诗书,还跟着父亲学做玉器,一手雕玉的功夫已有小成,人品端正,家底殷实,更难得的是,他见了秀莲一面后,就对赵德发说:“伯父,秀莲姑娘温柔贤淑,我此生非她不娶,日后定当待她如珍宝。”赵德发见他真心实意,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两家商定,三个月后完婚,赵德发特意请了银楼的张老师傅——就是给宫里娘娘打首饰的那位,打了一套头面,光是工费就花了二十两银子。这套头面里,最贵重的要数一支赤金点翠嵌珠钗,钗头雕着一只展翅的凤凰,凤凰的羽毛用的是南海进贡的点翠,阳光下一看,绿得发亮;凤凰嘴里衔着三颗东珠,每颗都有黄豆大小,圆润饱满,是赵德发托朋友从北方捎来的。秀莲第一次戴上这金钗时,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脸都红了,嗔怪父亲太破费,赵德发却笑着说:“我的乖闺女,一辈子就嫁一次,爹要让你风风光光的。”
可就在完婚前十天,出事了!这天早上天刚亮,丫鬟小翠端着洗脸水进了秀莲的闺房——这小翠比秀莲大两岁,打小就跟着秀莲,两人情同姐妹。小翠刚要说话,就见秀莲坐在床边,背对着门,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滴在衣摆上,湿了一大片,比西湖的春雨还密。小翠赶紧放下水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住秀莲的肩膀:“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是不是周公子那边出了什么事?”秀莲慢慢转过身,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泪痕,抽抽搭搭地说:“小翠,不……不是文斌哥的事,是……是那支金钗……不见了!”
小翠一听,当时就懵了,手里的帕子“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小姐,您别逗我啊!那金钗不是您昨天还戴着去花园赏花吗?回来后您亲手放在梳妆台上的描金锦盒里,我亲眼看见您把锦盒盖好,还上了小锁呢!怎么会不见了?”秀莲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着说:“我昨晚睡前还特意去看了一眼,锦盒锁得好好的,可今早起来一去梳妆台前,就见锦盒敞着口,锁被人撬了,里面的金钗没了踪影!我翻遍了整个闺房,床底下、柜子里、抽屉里,连枕头套都拆开看了,就是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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