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到了第二层剪刀地狱,这里的鬼魂都是生前唆使别人改嫁、破坏他人婚姻的人,小鬼们拿着锋利的剪刀,把他们的手指一根根剪断。张士芳想起自己为了霸占赵家祖宅,故意散布赵秀才妻子不忠的谣言,逼得赵夫人上吊自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第三层是铁树地狱,鬼魂们被绑在铁树上,铁树枝上全是尖刺,扎得他们浑身是血,这些人都是生前离间骨肉、挑拨父子兄弟不和的,张士芳又想起自己小时候为了独吞家产,故意在父亲面前说叔叔的坏话,害得叔叔被赶出家门,客死他乡,他的腿开始不听使唤了。
旁边两个打手早就看济公不顺眼了,听张士芳一发话,立刻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刺青,朝着济公就扑了过来。左边那个打手攥着拳头,直往济公的面门打去,右边那个则伸脚去绊济公的腿,想把济公绊倒在地。王家的下人吓得尖叫起来,王员外也急得想坐起来,却动弹不得。可济公却半点不慌,只见他身子轻轻一扭,像条泥鳅似的滑了过去,左边那个打手的拳头“咚”的一声打在墙上,疼得他“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拳头都肿了;右边那个打手绊了个空,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正好撞在桌腿上,疼得他直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一层一层走下去,地狱的景象越来越恐怖。第四层孽镜地狱,镜子里照出鬼魂生前做的所有坏事,一丝一毫都瞒不住;第五层蒸笼地狱,鬼魂被放进大蒸笼里蒸,个个皮开肉绽;第六层铜柱地狱,鬼魂被绑在烧红的铜柱上,浑身焦黑……张士芳每到一层,都能在那些鬼魂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但牛头马面根本不理他,继续带着他往下走。
到了第十层寒冰地狱,这里到处是厚厚的寒冰,寒风刺骨,鬼魂们被冻得瑟瑟发抖,有的手脚已经冻掉,有的全身结冰,像个冰雕。张士芳刚进去就冻得牙齿打颤,他想起自己三年前冬天,为了逼租,把佃户王老实一家赶到门外,结果王老实的小儿子冻病而死,他再也忍不住,哭着求饶:“牛头马面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作恶了,放我回去吧!”牛头马面冷冷地说:“这才走了一半,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呢,好好看着吧!”
张士芳见两个打手吃了亏,心里本就有些发虚,可一听济公说他有血光之灾,又觉得是这穷和尚故意吓唬他,想骗他放弃王家的产业。他定了定神,又恢复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指着济公的鼻子骂道:“秃驴休要胡言乱语!爷爷我家有银楼,手有打手,在这天台县谁不敬我三分?福大命大,什么血光之灾能落到我头上?我看你是想骗钱花吧!再敢多嘴,爷爷我就把你这破和尚绑起来,扔到城外的河里喂鱼!”
最让张士芳胆寒的是第十八层阿鼻地狱,这里的鬼魂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有的被扔进油锅里炸,“滋啦”一声响,皮肉分离,有的被磨盘磨成肉酱,有的被毒蛇猛兽撕咬,惨叫声响彻整个地狱。张士芳看到一个鬼魂被扔进油锅里,炸得面目全非,仔细一看,竟是自己多年前害死的李老汉!李老汉的鬼魂在油锅里挣扎着,对着他喊道:“张士芳!我好惨啊!你也下来陪我吧!”张士芳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就晕了过去。
济公也不生气,只是摇了摇破蒲扇,笑道:“施主不信就算了,老衲言尽于此。只是施主可要想清楚,冥府的账,可是一笔都少不了的。”张士芳哪里听得进这话,冷哼一声,对着地上的打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起来!”两个打手连忙爬起来,捂着疼处站在张士芳身后。张士芳又瞪了王家众人一眼,撂下一句狠话:“王安士,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要么把药铺的地契交出来,再把月娥姑娘送进我家大门;要么,我就带着人来拆了你的房子,把王全抓去送官!到时候,可就别怪我心狠了!”说罢,带着两个打手扬长而去,出门的时候还故意一脚踹翻了门口的花盆,摔得瓷片四溅。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森罗殿的地上,阎王爷正冷冷地看着他。“张士芳,你都看见了?这就是作恶的下场!”阎王爷说,“你生前作恶多端,本应打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念在济公活佛为你求情,说你还有一丝悔改的可能,暂且放你还阳。若你还不知悔改,三日之后,我必派鬼差再拿你回来,到时候可就没人能救你了!”说罢,阎王爷挥了挥手,张士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传来济公的声音:“张施主,醒醒!醒醒!”
王员外看着张士芳的背影,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拉着济公的手说:“活佛,您可得救救我们家啊!那‘济世堂’是我王家三代人的心血,月娥也是我唯一的女儿,要是被他夺走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济公拍了拍王员外的手,安慰道:“员外莫慌,老衲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他得逞。这张士芳作恶多端,寻常的道理是点化不了他的,须得让他去那阴曹地府走一遭,亲眼见见作恶的下场,他才会真心悔改。老衲这就为他安排一场‘幽冥之旅’,让他好好见识见识冥府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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