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林密路弯弯,祸福从来一瞬间。 侠义偏逢邪祟挡,疯僧一笑破机关。”
列位您琢磨琢磨这诗,前两句说的是山路难行祸福难料,后两句直接点题——侠义之人总遇邪门事,可最后总有济公这疯和尚来兜底。这就叫无巧不成书,江湖事从来都是这么起承转合。
这话头得从镇江府说起。镇江府有个狮子巷,巷子里住着两位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上提起名号无人不晓——“穿山虎”雷鸣、“入云燕”陈亮。这二位可不是那种只会耍把式卖艺的花架子,祖上三代都是顺天府“威远镖局”的顶梁柱,传到他们这辈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的硬功夫。雷鸣生得虎背熊腰,身高八尺有余,一张国字脸膛,浓眉大眼,声如洪钟,使一把六十二斤重的镔铁点钢枪,枪杆是千年枣木所制,油光锃亮。他这枪法有个名号叫“梨花七式”,练到极致时枪尖能挑落空中飞蝇,枪杆能扫断碗口粗的树干,当年在采石矶仅凭这杆枪,挑翻了十八个拦路的山贼,从此“穿山虎”的名号就传开了。
陈亮则跟雷鸣是截然不同的路数,他身形矫健,面如冠玉,眉清目秀,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江湖人送外号“入云燕”,形容他轻功了得,能像燕子似的在房檐树梢间穿梭。他佩的那柄雪花镔铁刀更是宝贝,是他祖父当年从一位卸任将军手里购得,刀身泛着点点寒光,吹毛断发不在话下,切金断玉如同切豆腐。有一次在苏州府,他仅凭这把刀,削断了十几个地痞流氓的刀鞘,愣是没伤着人一根汗毛,从此没人敢再在他面前舞刀弄枪。
这年秋末,桂花飘香时节,二人受绍兴府最大的绸缎商张大户所托,护送一批上等的云锦前往杭州。这批云锦可不一般,是张大户要献给杭州知府的寿礼,其中还有两匹贡品云锦,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价值连城。张大户怕路上出岔子,特意备了五百两白银作为酬劳,请雷鸣和陈亮亲自护送。二人本就跟张大户有交情,再者也想借着这次机会去杭州逛逛,便爽快地答应了。
更难得的是,二人不光功夫好,品行更端正,专好打抱不平。镇江府有个恶霸叫周剥皮,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官府都不敢惹他。雷鸣和陈亮得知后,连夜闯上周家大院,雷鸣一枪挑飞了周家的旗杆,陈亮一刀削掉了周剥皮的发髻,愣是把这个恶霸吓得连夜卷铺盖逃离了镇江府。就凭这桩事,二人在江南一带名声大噪,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顶流江湖明星”,走到哪儿都有江湖朋友设宴款待,连官府见了都得给三分薄面。
陈亮眯着眼,用袖子挡住脸,艰难地瞧了瞧四周。只见群山环绕,树木葱茏,平日里清晰可见的山路此刻已经被雨水淹没,变成了一条条浑浊的小溪。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左前方的雨幕中隐约能看到一条岔路,路口两旁有两块巨大的青石,像是天然的门户。“大哥,那边好像有个山口!瞧那样子像是能避雨,咱先往里头挪挪,等雨小了再说!”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雨渐渐小了,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可二人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刚才进来的山口彻底不见了踪影,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山林,跟外头的景色截然不同。这里的树木比外头粗壮三倍有余,树干上爬满了厚厚的苔藓,枝叶交错遮天蔽日,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连太阳的方向都辨不出来。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味。
出发前,张大户特意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席间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出半点差错。雷鸣拍着胸脯保证:“张兄放心,有我兄弟二人在,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保这批绸缎安然无恙!”陈亮也跟着点头:“咱们走的是官路,沿途都有镖局的分号接应,保管万无一失。”
陈亮这话一出口,雷鸣也慌了神。他虽勇猛过人,能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却对这些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的玩意儿一窍不通,当下也没了主意,急得原地转圈:“这可咋整?咱镖局的趟子手还在外头呢,要是找不到出路,他们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儿?”
果然,前半段路程顺风顺水。二人带着四个镖局的趟子手,赶着三辆马车,晓行夜宿,不几日就到了湖州地界。一路上,趟子手们喊着“威远镖局,镖行千里”的号子,沿途的山贼土匪一听是雷鸣和陈亮押镖,都躲得远远的,连露面的胆子都没有。雷鸣和陈亮也乐得清闲,每天赶路之余,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
二人留下两个趟子手看守马车,带着另外两个趟子手,牵着马又往前走了一个时辰。这一路走得更是心惊胆战,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明明是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走了半晌却又回到了停放马车的原地;想往相反的方向退,走了没几步就总能撞见一堵凭空出现的灌木丛,那灌木丛长得密密麻麻,比城墙还结实,刀砍斧劈都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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