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邪门的是,这伙强人好像早就知道镖车的路线和兵力布置,专挑镖师们的薄弱环节下手。他们分成几队,一队牵制住赵景堂,另外几队专攻镖车,镖师们虽然奋力抵抗,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又个个武艺高强。不到半个时辰,二十个镖师就死伤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也都身负重伤,无力再战。赵景堂眼睁睁地看着那伙强人把镖车上的官银搬空,却无能为力,心里跟刀割似的。最后,他拼尽全身力气,才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两个受伤的镖师逃了出来。
赵景堂一听,激动得浑身发抖,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都发白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大师傅,您说的是真的?太好了!那黑风寨在哪里?我这就回去召集镖师,带上家伙,去黑风寨讨回官银!不,是带人去踏平黑风寨,活捉周虎!”
王怀安见赵景堂敢跟自己顶嘴,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惊堂木,声嘶力竭地喊道:“大胆狂徒!本县办案,岂容你插嘴!还敢在此咆哮公堂,简直是无法无天!来人啊,把赵景堂给我拿下,暂且收监,待本县查明真相再作处置!”
这话可把赵景堂气坏了,他爹是忠良,自己也是堂堂正正的汉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冤枉!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怀安就要争辩:“王大人,你怎能血口喷人!我赵景堂在钱塘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向来诚实守信,怎么会做出这种监守自盗的勾当!”
王怀安捻着山羊胡,眯着小眼睛打量着赵景堂,心里打着小算盘:这赵景堂是个有钱的主儿,他的镖行生意红火,要是能借机敲他一笔,那可就发大财了。想到这儿,他冷笑一声:“协助?赵掌柜,你也不看看县衙里有几个人!总共就二十来个衙役,还得维护地方治安,哪有功夫管你的闲事?再说了,谁知道这皇杠是不是你监守自盗,故意谎称被劫,好把银子吞了?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
赵景堂听济公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绝望。他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酒碗,声音沙哑地说:“那可怎么办啊?大师傅,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就剩十几天了,找不到银子,我就得掉脑袋,还会连累我的家人和伙计们。难道我赵景堂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吗?”
可王怀安也没那么容易放过赵景堂,他把赵景堂叫到县衙,皮笑肉不笑地说:“赵掌柜,看在你平日里还算安分的份上,本县就暂且饶你一命。但这皇杠是朝廷的东西,不能就这么丢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要是能找回十万两官银,这事就既往不咎;要是找不回来,哼,到时候休怪本县无情,定要将你押解京城,听候朝廷发落!”赵景堂知道,这不过是王怀安的托词,真要是找不回银子,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
镖行的伙计们见掌柜的被关了,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大伙凑了凑,把镖行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又四处向相熟的商户借钱,凑了一大笔银子,然后托关系找到了王怀安的师爷。那师爷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收了银子后,就去跟王怀安说了情。王怀安见银子到手了,也怕把事情闹大,就顺水推舟,把赵景堂保释了出来。
两边的衙役早就得了王怀安的暗示,当即冲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赵景堂按倒在地,上了枷锁,押往大牢。赵景堂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王大人,你不能冤枉好人!我是被冤枉的!”可王怀安根本不理他,拂袖而去,回后堂陪小妾去了。
“游戏?”赵景堂愣住了,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济公,“大师傅,都什么时候了,我都快掉脑袋了,哪还有心思玩游戏啊?这都火烧眉毛了!”
赵景堂抬头一看,只见自己桌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和尚。这和尚长得可真够奇特的:头戴一顶破僧帽,帽沿上还挂着根鸡毛,不知道是从哪儿蹭来的;身穿一件打满补丁的僧衣,补丁摞着补丁,颜色都不一样,有的是蓝色,有的是灰色,还有的是黑色,露出的胳膊上黑乎乎的全是泥垢,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脚上拖着一双破草鞋,鞋帮子都快掉了,露出了脚趾头;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葫芦口用布条塞着,散发着一股酒香。这和尚脸上带着笑眯眯的表情,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不一会儿,酒和菜就端了上来。赵景堂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端起来一饮而尽。这女儿红虽然醇香可口,可到了赵景堂嘴里,却苦得像黄连。他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着窗外的西湖美景,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他想起了父亲赵毅,父亲一生忠君报国,最后却含冤而死;自己一心行善积德,扶危济困,没想到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公道可言吗?想到这儿,赵景堂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长叹一声:“苍天啊苍天,你为何如此不公!为何忠良之后要遭此横祸,奸人却能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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