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堂在房间里读书读到深夜,正准备吹灯睡觉,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杀人啦”的喊叫声和兵器碰撞的“叮当”声。他心里一紧,连忙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往院子里一看,只见十几个壮汉正和护院们厮杀,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是白天在涌金楼外济颠和尚提到的李虎!周景堂知道是仇家找上门了,心里又急又怕,手脚都开始发抖。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王小二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一把抓住周景堂的胳膊就往外拉:“少爷,不好了!是李坤的人来了,领头的就是李虎!护院们快顶不住了,咱们快从后门跑吧!”
周景堂挣开王小二的手,看着院子里浴血奋战的护院和指挥作战的姑父、表弟,坚定地说:“不行!姑父和表弟为了保护我才遭此横祸,我怎么能丢下他们自己跑?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说着,他就要去拔墙上挂着的宝剑——那是柳梦卿送给他的防身武器。
王小二连忙抱住他,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少爷!您冷静点!您手无缚鸡之力,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还会让姑父他们分心!咱们先逃出去,去找官府报案,再回来救他们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人正拉扯间,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木屑四溅。李虎带着两个打手闯了进来,手里的钢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李虎一眼就认出了周景堂,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周景堂,看你往哪儿跑!跟老子回无锡见我叔父,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周景堂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挡在王小二身前,强作镇定地说:“我跟你们走,不许伤害我家仆人!”王小二却猛地推开他,自己挡在门口,张开双臂大声喊道:“你们别过来!我家少爷是好人,你们不能抓他!要抓就抓我!”
李虎冷笑一声,一脚踹开王小二,王小二“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李虎提着刀走到周景堂面前,咬牙切齿地说:“好人?你爹当年弹劾我叔父,害我叔父丢官罢职,受尽屈辱,这笔账今天就得算在你头上!”说着,他挥手让身后的打手上前:“把他绑起来!”
两个打手狞笑着上前,就要去绑周景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窗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住手!光天化日……哦不,月黑风高也不能滥杀无辜!”话音未落,一个肥胖的身影从窗外轻飘飘地跳了进来,落地时连灰尘都没扬起——正是济颠和尚!他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嘴角沾着糕点碎屑,显然是刚从哪个酒肆里出来。
李虎转头一看,见是个穿着破僧袍的疯和尚,顿时没放在眼里,不屑地啐了一口:“哪里来的疯和尚,也敢管老子的闲事?赶紧滚,不然老子一刀劈了你!”
济颠和尚慢条斯理地吃完手里的桂花糕,用袖子擦了擦嘴,才嘿嘿一笑:“阿弥陀佛,施主戾气太重,可不是好事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你叔父贪赃枉法,被周老爷弹劾,那是罪有应得,与周少爷有何干系?你这般迁怒于无辜之人,滥杀滥捕,就不怕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李虎被说得心头一寒,随即又恼羞成怒——一个疯和尚也敢教训自己?他怒吼一声:“少废话!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老子连你一起砍!”说着,他拔出腰间的钢刀,使出全身力气,朝着济颠和尚的头顶砍去。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显然是想一刀把和尚劈成两半。
周景堂和王小二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可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传来,两人睁眼一看,只见济颠和尚依旧站在原地,手里的破蒲扇轻轻搭在李虎的刀背上。李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刀却再也砍不下去分毫,就像被钉在了蒲扇上一样。济颠和尚手腕轻轻一翻,李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气从刀上传来,手腕一麻,钢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李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济颠和尚身形一晃,就拦在了他面前,笑着说:“施主别急着走啊!老衲还有话要对你说呢。你叔父贪赃枉法的证据,老衲已经让人整理好,送到京城御史台去了。御史台的大人早就看你叔父不顺眼了,用不了多久,朝廷的圣旨就会下来,革职查办,抄家问斩都是轻的。你要是再跟着他作恶,迟早会被株连九族。听老衲一句劝,赶紧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或许还能留条小命!”
李虎一听,顿时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他知道御史台的厉害,也知道叔父这些年贪了多少银子,若是证据确凿,必死无疑。他看着济颠和尚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知道这和尚说的绝不是假话。当下,他连滚带爬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捡地上的刀,带着两个打手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快撤!快撤!”院子里的其他打手见头领跑了,也无心恋战,纷纷跟着逃跑。柳家的护院们想要去追,被济颠和尚拦住了:“算了,让他们走吧,他们不敢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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