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三皇五帝,
功名夏侯商周。
五霸七雄闹春秋,
顷刻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
北邙无数荒丘。
前人播种后人收,
说甚龙争虎斗。”
这诗字字透着股江湖浮沉、世事无常的滋味,您品,您细品——三皇五帝够威风吧?夏侯商周够显赫吧?到最后还不是北邙山上一堆荒丘。今儿咱不说那疯疯癫癫却能降妖除魔的济癫和尚,单说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三位豪杰。这三位凑一块儿,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今儿就给您说道说道他们偷探吴家堡的一段奇遇。您要问这三位是谁?别急,听我慢慢道来——头一位,江湖人称“钻天鼠”的胡三,祖籍沧州,打小跟着戏班子练过轻功,后来拜了“草上飞”柳七爷为师,那轻功练得叫一个绝!寒冬腊月运河结冰,他能踩着冰碴子跑,冰面不裂;盛夏时节芦苇荡里,他能踩着芦苇叶过河,叶子不弯。最绝的是去年在镇江府,他夜里偷了知府大人的玉扳指,知府天亮醒了摸不着,还以为是夜里耗子成精叼走了,愣是让管家买了三斤耗子药拌香油,闹得府里鸡飞狗跳。第二位,“妙手仙”李二,苏州人氏,爹是给皇家造锁的工匠,他打娘胎里就闻着铜铁味儿长大。三岁玩锁,五岁配钥匙,十岁就能打开京城王府的“九转玲珑锁”。手上功夫除了开锁,还练了一手“隔衣诊脉”的绝技,去年在杭州城,有个富家太太害了疑难杂症,不好意思见男医,就让丫鬟隔着三层锦缎棉袄递手过来,李二搭着脉就说出了病症,开了方子一吃就好,从此“妙手仙”的名声就传开了。第三位更有意思,“铁嘴判官”张大,本是开封府的文书,脑子比当铺的算盘还快,嘴比媒婆还甜。当年他哄县太爷有个绝招,县太爷喜欢听戏,他就把县太爷的政绩编成戏文,找戏班子唱,唱得县太爷心花怒放,愣是要把亲闺女许配给他。结果张大收了县太爷的聘礼,连夜卷了衙门账房里的五十两银子跑路了,临走还留了张字条:“大人恩情似海深,奈何小人志在江湖,他日若有相逢日,再报今日知遇恩。”气得县太爷吹胡子瞪眼,可后来跟人说起这事,还得念叨:“张大这小子,嘴甜,会来事!”
这三位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怎么凑到一块儿的?说起来也巧,上个月扬州城“醉仙楼”新开张,老板搞活动“喝三斤送一斤”,这三位都是好酒之徒,不约而同就去了。胡三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眼就瞅见了邻桌李二腰间挂着的羊脂玉玉佩——那玉佩水头足,色儿正,一看就值不少钱。胡三手痒啊,这毛病跟了他二十年,见着好东西不摸一下浑身难受。他假装端着酒杯喝酒,脚下运了点轻功,身子悄没声儿往旁边挪了半寸,右手跟变戏法似的,指尖就快碰到玉佩穗子了。可他没料到,李二这双手常年跟锁打交道,敏感度比猫还高,胡三的指尖刚沾着穗子,李二的左手就跟铁钳子似的抓住了他的手腕。胡三心里一惊:“嚯,这主儿有两下子!”正想挣扎,突然感觉自己怀里一凉——原来李二刚才也没闲着,见张大怀里揣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也想顺手牵羊,刚把钱袋摸出来,就被胡三抓住了手腕。而张大呢,打从这俩人坐下就没闲着,心里正盘算着:“这俩一个轻功好,一个手上巧,正好能帮盐商办那事,我得想办法把他俩蒙过去。”结果没等他开口,就看见两只手拧在一块儿,自己的钱袋还在李二手里攥着。三人面面相觑,先是一愣,接着“噗嗤”一声都笑了。胡三先开口,手上还没松劲:“哟,这位爷手挺溜啊,是‘盘儿亮’(长得好看)还是‘活儿好’(手艺高超)?敢在我‘钻天鼠’面前动爪子?”李二也不示弱,手上加了点劲:“比不上您‘草上飞’的功夫,偷玉佩都不带碰响穗子的,就是不知道您这手劲能不能扛过我这‘锁匠钳’?”张大一拍桌子,赶紧站起来打圆场:“二位爷息怒,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啊!”胡三斜着眼:“谁跟你自家人?”张大掏出烟袋,给俩人各递了一袋烟:“您二位抬头看看这醉仙楼的匾额,再想想扬州城的地界,咱们能在这儿碰到,那是多大的缘分!我姓张,名大,江湖上给面子的叫我一声‘铁嘴判官’。这位轻功了得的想必是‘钻天鼠’胡三爷,这位手上功夫精湛的定是‘妙手仙’李二爷,没错吧?”俩人一听,都愣了——没想到这小子还认识自己。胡三先松了手:“算你有眼光。”李二也把钱袋还给了张大:“看来是道上的朋友。”张大一拍桌子:“三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英雄,相逢即是有缘。我这儿正好有桩买卖,做成了每人至少五百两银子,吃香的喝辣的,娶媳妇买地都够了;做不成……大不了咱们脚底抹油,一起跑呗!”胡三和李二一听“五百两银子”,眼睛都亮了——胡三正愁没钱给师父买寿礼,李二想盘个铺子开锁匠铺,这银子来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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