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孝宗年间,临安城正值暮春时节,西湖岸桃红柳绿,画舫凌波,一派歌舞升平之景。可这繁华之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镇守临安北门的副总兵苏鸿章府邸,近来正被一桩怪事搅得鸡犬不宁。
苏府坐落于武林门内的胭脂巷深处,府邸虽不算顶尖奢华,却也朱门高墙,庭院深深。苏鸿章年近五旬,出身行伍,为人刚正不阿,镇守北门多年,屡立战功,深受百姓爱戴。可这位在战场上见惯了刀光剑影的老将,近日却整日愁眉不展,连府中下人都瞧得出他心头压着千斤重担。
怪事要从半月前说起。那日深夜,苏府后花园的牡丹亭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呜咽声,凄凄惨惨,如泣如诉。值夜的老仆张忠以为是府中丫鬟受了委屈,提着灯笼前去查看,却见月光下的牡丹亭空无一人,只有满园牡丹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可那呜咽声却愈发清晰,仿佛就贴在他耳边响起,吓得张忠灯笼坠地,连滚带爬地跑回了住处,此后便一病不起。
起初苏鸿章以为是老仆年迈眼花,疑神疑鬼,并未放在心上。可没过几日,更离奇的事接连发生:府中储存的糕点肉食,隔夜便会变得腐臭发黑;小姐苏婉清的闺房里,常常在清晨发现散落的狐狸毛发;更可怖的是,苏鸿章的独子苏文彬,每晚都会被噩梦缠住,梦中总有个身着绿衣的女子勾引他,醒来后便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不过数日便瘦得形销骨立。
苏鸿章先后请了七八位道士和尚前来驱邪,可要么是装神弄鬼骗钱的庸才,被妖邪戏弄一番后狼狈而逃;要么是有些真本事却道行尚浅的修士,斗法时被打得口吐鲜血,连法器都被毁坏。前日请来的龙虎山道士李元通,号称有五雷法诀在手,结果刚在院中摆好法坛,就被一阵妖风卷走了道冠,法坛上的符纸化作灰烬,还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污泥糊了满脸,羞愤之下当天就离开了临安。
眼见儿子日渐衰弱,府中人心惶惶,苏鸿章急得满嘴燎泡。管家苏福见主人愁肠百结,小心翼翼地进言道:“老爷,小人听说灵隐寺有个济颠和尚,虽疯疯癫癫,穿得破破烂烂,却神通广大,前些日子秦相府闹妖,就是他给治好的。不如咱们去请他来试试?”
苏鸿章闻言皱起眉头,他久居官场,也曾听闻过这位“济颠”的名声——据说这和尚终日混迹于市井,喝酒吃肉,言行癫狂,全没有出家人的样子。可如今府中已无他法,死马当活马医,也只能试一试了。当下便命苏福备上厚礼,亲自前往灵隐寺请人。
此时的济公,正蹲在灵隐寺山门外的大榕树下,捧着个酒葫芦,就着一碟花生米喝得津津有味。旁边几个孩童围着他,听他讲些光怪陆离的故事,时不时发出阵阵哄笑。
苏福提着礼盒,一路打听来到山门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和尚。只见他头戴破僧帽,身穿打满补丁的僧袍,脚下趿拉着一双露脚趾的草鞋,脸上还沾着些许酒渍,正笑得前仰后合。苏福虽心中犯嘀咕,却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大师,在下是苏府管家苏福,我家老爷苏鸿章有请大师移步府上,降服妖邪,必有重谢。”说着便将手中的礼盒递了过去。
济公斜眼瞥了瞥礼盒,又看了看苏福,嘿嘿一笑,拍了拍酒葫芦道:“好酒好肉我喜欢,金银财宝我不要。苏总兵嘛,我知道,是个好官。不过这妖邪可不是那么好降的,得看我老人家心情。”说罢又灌了一大口酒,花生米嚼得嘎嘣响。
苏福见状,心中焦急却不敢催促,只得陪着笑脸道:“大师若肯出山,我家老爷必定以最高礼遇相待,好酒好肉管够。若是降服了妖邪,还会捐出千两白银修缮寺庙。”
“哦?千两白银修缮寺庙?”济公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将酒葫芦往腰间一塞,“成交!不过我有个条件,到了苏府,你们可不许管我喝酒吃肉,也不许嫌我邋遢,不然我扭头就走。”
苏福大喜过望,连忙应道:“大师放心,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济公哈哈一笑,挥了挥手道:“走,前头带路!正好我老人家酒瘾犯了,去苏府讨杯好酒喝。”说罢便趿拉着草鞋,摇摇晃晃地跟在苏福身后,朝着苏府而去。沿途百姓见了济公这模样,纷纷指指点点,济公却毫不在意,还时不时和路边的小贩打趣几句,引得众人发笑。
来到苏府门前,苏鸿章早已率领家人等候在门口。见济公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疯癫邋遢,苏鸿章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但还是强压下疑虑,上前恭敬行礼:“大师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
济公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走进府门,刚跨进门槛就停下脚步,鼻子嗅了嗅,眉头微微一皱:“好重的妖气,还是只修行有些年头的狐妖。这妖邪倒是会选地方,藏得挺深。”
苏鸿章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济公刚进门就看出了端倪,连忙说道:“大师慧眼,还请大师救救犬子,救救我苏府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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