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藏鼠窃,更深露重有侠行。善恶昭彰终有报,疯僧暗里辨分明。” 这诗虽不似唐诗宋词那般工整,却道尽了世间的天理循环。您想啊,这世上总有那等见利忘义的泼皮,趁着夜色干些偷鸡摸狗的营生;可也少不了那抱打不平的好汉,秉着良知替天行道。咱们今天的故事,就攥着“偷”和“探”这两个字展开——一边是清河镇上的泼皮钱心胜,眼馋人家的救命钱,黑灯瞎火里要做那梁上君子;一边是济公活佛的高徒,圣手白猿陈亮,为查一桩女子失踪案,要暗闯那戒备森严的赵家楼。更妙的是,那疯疯癫癫的济公活佛,虽没明着露面,却处处藏着他的暗手,真真是“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您且坐稳了,泡上一壶热茶,听我慢慢道来这段恩怨情仇。
话说南宋孝宗年间,临安府外三十里地,有个清河镇。这镇子不大,一条青石板路从东头铺到西尾,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铺面,有卖包子的、打铁的、开酒铺的,三教九流汇聚在此,倒也热闹。镇东头挨着小河边,有户人家姓刘,当家的叫刘老实,生得浓眉大眼,为人忠厚本分,见了谁都点头哈腰的,镇上人都愿意和他打交道。他媳妇王氏也是个贤良淑德的,平日里缝缝补补,操持家务,两口子守着村外几亩薄田,日子虽不富裕,倒也能过得去。
可偏生天不遂人愿,这年开春就没下过一场透雨,地里的庄稼先是蔫头耷脑,后来干脆成片成片地枯死,到了夏末,竟是颗粒无收。屋漏偏逢连夜雨,刘老实的老母亲本来就有咳嗽的老毛病,这年冬天一冷,竟一病不起。刘老实夫妻俩急得团团转,把家里仅有的几担粮食卖了,又向亲戚邻里借了些碎银子,请郎中、抓汤药,折腾了小半年,老母亲的病却越来越重,最后还是咽了气。
为了给老母亲治病,家里早已掏空,到最后连给老母亲买口薄棺的钱都凑不出来。刘老实抱着母亲冰冷的尸首,哭得肝肠寸断,眼泪混着鼻涕糊了一脸,嘴里喃喃道:“娘啊,儿子不孝,连口像样的棺材都给您置不起啊!” 王氏跪在一旁,也是哭得撕心裂肺,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左邻右舍闻讯都来吊唁,张大妈拎着半袋米,李大叔揣着几文钱,可大家都在饥寒线上挣扎,谁也拿不出多余的银钱。没法子,夫妻俩只能在院里靠墙搭了个草棚,用一块旧白布盖着母亲的尸首,棚子前摆了个破香炉,每日焚香祷告,只求上天开眼,让他们早日凑够钱,让老人入土为安。
这事儿像长了翅膀似的,没两天就传到了镇上泼皮钱心胜的耳朵里。您道这钱心胜是何许人也?此人年近四十,没娶媳妇,也没个正经营生,整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勾当。他长得尖嘴猴腮,下巴上留着几缕稀疏的胡子,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像是总在算计着什么,透着一股子贼气。镇上的人都怕他,见了他就赶紧躲着走,背后都偷偷叫他“钱老鼠”——既说他像老鼠似的昼伏夜出,又骂他心肠比老鼠还坏。
钱心胜早听说刘老实家以前有几分积蓄,当年刘老实他爹在的时候,做过几年茶叶生意,攒下了些家底。这次为了给老母亲治病,虽说花光了大部分,可钱心胜总觉得,刘老实那厮平日里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说不定还藏着些私房钱,只是不肯拿出来给老母亲办丧事。他蹲在镇西头的老槐树下,啃着半块偷来的红薯,心里琢磨着:“刘老实这夫妻俩,如今悲痛欲绝,心神不宁,正是我下手的好时机。那笔银子要是到手,够我喝酒吃肉好几个月,说不定还能娶个媳妇呢!” 想到这里,他把红薯皮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打定主意后,钱心胜就开始踩点。他不敢白天明目张胆地去,怕被人看出破绽,等到傍晚时分,才装作好心肠的街坊,慢腾腾地往刘老实家走去。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刘老实夫妻俩的哭声,他故意放慢脚步,咳嗽了一声,喊道:“刘大哥,在家吗?听闻老伯母仙逝,我特地来吊唁一番。”
刘老实夫妻俩连忙擦干眼泪,出来迎接。钱心胜走进院里,一眼就看到了草棚里的尸首,故意皱起眉头,脸上挤出一副悲痛的表情,走到香炉前,拿起三炷香,点燃后拜了三拜,嘴里说着“节哀顺变”“老伯母一路走好”的场面话。可他的眼睛却像探照灯似的,把刘家的里里外外都打量了一遍——正房三间土房,墙皮都有些脱落了;东厢房堆着些柴火和农具;西厢房锁着,看样子是放杂物的;院子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农具,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他见刘老实夫妻俩守在草棚旁,眼圈红肿,神情憔悴,脸上满是泪痕,心里顿时更有底了。钱心胜凑到刘老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假意安慰道:“刘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要是垮了,嫂子可怎么办啊?” 刘老实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钱心胜又装出关切的样子,问道:“刘大哥,老伯母仙逝,这后事可有着落?棺材、寿衣、坟地,哪一样都得花钱。要是手头紧,尽管跟兄弟说,兄弟虽不富裕,但也能帮衬一把,凑个三五十文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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