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搂着柳氏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得意洋洋地笑道:“宝贝儿,喜欢吃就好!不够吃明天再去要!那王老头要是敢不给,我就把他那破药铺拆了烧了,让他以后再也开不了张!到时候别说荔枝干,就是他药铺里的人参、鹿茸,我都给你拿来当
雷鸣正说得得意,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吱呀”的推门声,伴着熟悉的“阿弥陀佛”唱腔,那声音醉醺醺的,却带着股穿透人心的劲儿。他不耐烦地抬头,只见济公摇着破蒲扇,一步三晃地站在门口,破袈裟上的补丁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身上那股子酒气混着淡淡的檀香,竟飘得满屋子都是。雷鸣本就因独占荔枝干心情舒畅,被这疯和尚搅了兴致,顿时眉头拧成了疙瘩,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震得茶杯盖都跳了起来:“哪来的疯和尚?滚出去!没看见爷正陪夫人享用好茶好果吗?再在这儿碍眼,仔细爷把你扔出去喂狗!”柳氏也吓得往雷鸣怀里缩了缩,捂着鼻子露出嫌恶的神色,显然也被那股酒气熏得难受。
济公像是没听见雷鸣的呵斥,反而晃着脚迈了进来,破草鞋在光洁的青砖地上蹭出沙沙的声响。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桌上的荔枝干上,喉结明显地动了动,咽了口唾沫,伸出脏兮兮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想当年杨贵妃想吃口新鲜荔枝,得让驿卒快马加鞭从岭南日夜兼程地送,跑死多少马、累倒多少人才凑够一筐。你家小妾倒有福气,这寒冬腊月的,竟能吃上这般金贵的干货,就是不知道——”他话锋一转,眯起眼睛扫了眼雷鸣,语气里带了几分深意,“这荔枝干是救人性命的仙草药引,还是催人性命的勾魂毒物啊?”说罢,他还故意打了个酒嗝,扇了扇蒲扇,把身上的酒气往雷鸣那边送了送。
雷鸣一听这话,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脸色“唰”地沉了下来——这疯和尚分明是为上午抢荔枝干的事来的!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鬼头刀撞在桌腿上发出“当啷”一声响,左眉角的刀疤因愤怒而剧烈抽搐,看着愈发狰狞:“疯和尚,少在这儿含沙射影!爷的事也轮得到你管?再敢胡说八道,爷今天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扔到钱塘湖里喂王八!”身后伺候的跟班听见动静,赶紧从外间跑进来,一个个撸起袖子,眼神凶狠地盯着济公,就等雷鸣一声令下动手。
济公丝毫不惧,反而往后退了半步,摇着蒲扇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打断我的腿?就凭你们这几个酒囊饭袋?先别吹牛,你低头看看你自己的腿吧,小心等会儿想动都动不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让雷鸣心里莫名一慌。
雷鸣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狐疑地低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妈呀”一声怪叫,猛地跳了起来,结果双脚刚离地就僵住了——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两条腿竟变得跟桌上的荔枝干一模一样,皮肤皱皱巴巴地缩在一起,颜色是暗沉的暗红色,上面还隐约透着荔枝壳似的纹路,用手一摸,硬邦邦的像两根老木头,别说走路了,连动一下脚趾都做不到!柳氏见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到跟班身后,指着雷鸣的腿半天说不出话来。
“妖僧!你这妖僧对我做了什么?”雷鸣又惊又怒,眼睛瞪得像铜铃,伸手就要去抓济公的衣领。可他腿不能动,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结结实实地啃了一嘴泥,下巴磕得生疼。跟班们赶紧上前想扶他,却被济公摇着蒲扇拦住:“别动别动,他这是自作自受,让他好好反省反省。”跟班们被济公身上的气势震慑,竟真的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雷鸣在地上挣扎。
济公摇着蒲扇走到雷鸣身边,蹲下身,用蒲扇柄轻轻戳了戳他僵硬的腿,慢悠悠地说:“别叫别叫,我这可不是害你,是给你提个醒,让你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那荔枝干是仁心堂王老头留着给城西张老太的药引,张老太七十多岁的人了,肺虚咳嗽了一个月,就等着这东西救命呢。你倒好,为了讨小妾欢心,光天化日之下抢了药材,还把王老头打得吐血、砸了他的药铺,这不是造孽是什么?”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我这法术叫‘因果报应腿’,算不上多厉害的手段。你要是现在就把荔枝干原封不动送回去,给王老头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再请工匠把药铺修得跟原来一样,我立马就给你解了法术;要是你执迷不悟,过不了三天,你这腿就真成了实打实的荔枝干,到时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了!”
雷鸣趴在地上,试着用手掰了掰自己的腿,可腿硬得像石头,纹丝不动。他这辈子横行霸道,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这身蛮力,要是真成了个瘸子,别说收保护费了,连走路都成问题,以后还怎么在钱塘门外立足?想到这儿,他心里的蛮横顿时被恐惧取代,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赶紧对着济公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响:“大师!活佛大师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荔枝干送回去,给王老头赔礼道歉,药铺我也找人修,保证修得比原来还好!求您高抬贵手,先给我解了法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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