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工夫,梁家大院门口就聚了上百人,灯笼火把把夜空照得通红。有那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抄起扁担就喊:“兄弟们,跟我去追那恶道!青龙山就那么大,不信找不到他!”几十个人跟着起哄,就要往镇外冲。有个脾气更爆的,拎着斧头就往三清观跑:“那老道的窝在那儿!烧了他的道观,给梁老爷报仇!”
梁忠听见动静,赶紧从院里跑出来,红着眼睛拦住众人:“各位乡邻,多谢大家的心意!可青龙山连绵百里,岔路比头发丝还多,夜里去追太危险,说不定还会中那恶道的埋伏。至于三清观,那是道家圣地,烧了不仅不妥,还落人口实。我已经让人去县衙报官了,知府大人向来敬重梁老爷,定会派得力人手来查案,咱们且等官府处置,千万别乱了阵脚!”
众人一听,觉得梁忠说得在理,渐渐冷静下来。有那老人叹着气说:“梁老爷可是活菩萨啊,怎么就遭了这种横祸!”还有人给梁家送来了白布、香烛,一时间梁家大院里哭声、叹息声不绝于耳,灯笼的光映着每个人脸上的悲痛和愤怒,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子沉重。
报官的家丁骑着快马,连夜奔往五十里外的县衙。这县衙的县令姓周,是个清官,最是敬重梁万苍这样的善人,听说梁万苍遇害,当即拍了桌子,连夜点了十几个捕快,由捕头赵虎带队,天刚蒙蒙亮就赶到了云兰镇。
这赵虎可不是寻常捕头,年近五十,满脸风霜,左眉上有一道疤,是当年抓江洋大盗时留下的。他当捕头二十年,破过的奇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双眼睛毒得很,什么猫腻都瞒不过他。一到云兰镇,赵虎没歇脚,先去了梁家大院勘验尸体。梁万苍的尸体已经被擦拭干净,胸口的伤口狰狞可怖,赵虎蹲在尸体旁,用银针拨弄着伤口,又仔细查看了梁万苍胳膊上的划痕,眉头越皱越紧。
“梁管家,”赵虎站起身,对梁忠说,“死者胸口这一刀是致命伤,刀刃锋利,下手又快又狠,凶手是个惯犯,而且力气不小。胳膊上的划痕是抵抗时留下的,看来死者生前和凶手搏斗过。”他顿了顿,又问:“案发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凶手有什么特征?”
梁忠把案发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从王道陵装神弄鬼骗暖玉,到自己发现阴谋,再到梁万苍带银子去三清观,最后凶手撒粉末行凶逃跑,连粉末的气味、凶手的穿着都描述得清清楚楚。赵虎听完,点了点头:“走,去三清观看看!”
一行人直奔三清观,这时候的三清观已经围了不少百姓,看见捕快来了,纷纷让开道路。赵虎走进后殿,现场还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桌椅翻倒在地,地上有一滩血迹,供桌上的法器歪歪扭扭,蜡烛已经燃尽,只剩下半截烛芯。赵虎蹲在地上,用手指沾了点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这匕首正是王道陵留下的,刀柄上还刻着一个“王”字。
“赵捕头,你看这个!”一个捕快指着地上的一小撮粉末喊道。赵虎走过去,用纸片舀了点粉末,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是蒙汗药加了辣椒粉,蒙汗药能让人头晕,辣椒粉能刺激眼睛,凶手倒是会用手段。看来这王道陵早有预谋,不是临时起意行凶。”他又在殿里转了一圈,发现了墙角的脚印,还有后门地上的泥土——这泥土是湿的,和青龙山后山的泥土一模一样。
“梁管家,”赵虎问道,“这王道陵平时常去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藏身之处?”梁忠想了想,说:“听观里的杂役说,王道陵和他徒弟清风常去青龙山的后山,那里有个山洞,他们有时候会去那里打坐,说不定是他们的藏身之处。”
赵虎当即拍板:“留下两个人看守现场,再派两个人去镇上打听王道陵师徒的行踪,其他人跟我去青龙山后山!”他转头对围观的百姓说:“诸位乡邻,凶手狡猾,要是有谁见过王道陵师徒的行踪,或者知道他们的其他藏身之处,还请告知官府,必有重谢!”
百姓们纷纷应承,有几个进山打猎的猎户主动说:“赵捕头,青龙山后山我们熟,我们给您带路!”赵虎大喜,谢过猎户,带着一行人直奔青龙山后山。这青龙山后山可不好走,山势险峻,荆棘丛生,有的地方连路都没有,只能踩着石头往上爬。猎户们在前面开路,用刀砍断拦路的荆棘,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走,走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在一处隐蔽的山壁后找到了那个山洞。
这山洞洞口不大,被藤蔓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赵虎让捕快们埋伏在山洞两侧的灌木丛里,自己拿着盾牌,猫着腰慢慢靠近洞口。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洞里大喝一声:“王道陵!你杀害梁万苍,罪证确凿,还不快快出来受死!若敢顽抗,休怪官府不客气!”
山洞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洞口藤蔓的“沙沙”声。赵虎皱了皱眉,使了个眼色,两个捕快从怀里掏出火把,点燃后扔进了洞里。火把“呼”地一下燃起,照亮了山洞内部:洞里不大,约莫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地上铺着干草,放着一个破包袱、几个干粮袋,还有一个水葫芦,最显眼的是,地上放着一块莹白的暖玉——正是梁万苍的那块祖传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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