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大柱和李铁将那头沉甸甸的野猪扛回他们临时落脚的、带着围墙的小院时,院子里凝重的气氛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石头,荡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留守的陈欣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嘿!搞到个大家伙!”王大柱咧开嘴,有些得意地将野猪放下,沉重的躯体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好家伙,这得有七八十斤吧!”孙小海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拍了拍野猪厚实的皮毛,眼中难得露出一丝赞许,“林晚箭法还是那么准。”
紧接着,陈默和李三的身影也紧接着出现在院门口,两人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亮光。陈默肩上扛着一个沉甸甸的纸箱。
“药!找到药了!”李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野猪身上移开,聚焦到那些积满灰尘的纸箱上。林小满第一个冲上前,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抗生素?有输液的东西?”
“有!都有!”陈默将箱子小心地放在院内一张还算完整的石桌上,“在一个锁着的地下仓库找到的,没人动过。就是……都过期两三年了。”
过期?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在秩序尚存的年代,过期药品是绝对禁止使用的。但现在是末世第六年,规则早已改写。
林小满已经快速打开了箱子,拿起一盒头孢曲松钠,仔细查看上面的生产日期和有效期,眉头紧锁。“确实过期了……密封倒是不错。”她又检查了氯化钠注射液和葡萄糖的玻璃瓶,包装完好,瓶内液体澄清,没有沉淀或变色。
“小山哥怎么样了?”林晚焦急地问,目光不时瞟向屋内。
“一直高烧不退,伤口有轻微感染迹象,脱水迹象很严重,已经两天没有尿了。仅靠我们喂的那些水和稀粥,效果不理想。”林小满语气沉重,“如果不进行静脉输液和强效抗感染,恐怕……”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大家都明白。周小山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失血过多加上感染,已经将他推到了鬼门关前。
陈默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只能用!我们没有选择。小满,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小满沉默了片刻,重重点头:“只能冒险了。理论上,密封良好的注射剂过期后主要可能是药效降低,毒性增加的风险相对较小,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准备输液!”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小飞和陈欣赶紧去烧开水,用于清洗周小山手臂上的皮肤。
周小山趴在用干净衣物铺成的“床铺”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而急促,后背包裹的纱布渗出的不再是鲜红,而是淡淡的黄红色组织液。
林小满戴上无菌手套,用酒精棉签再次消毒瓶口,然后熟练地敲开玻璃瓶,用一次性输液器抽取药液,排出空气。她的动作稳定而迅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林晚在一旁屏息凝神,手里举着一个临时用树枝和绳子绑成的简易输液架,上面挂着那瓶透明的氯化钠注射液,里面已经加入了注射用头孢曲松钠。她需要先建立静脉通道,补充体液,同时进行抗感染治疗。
“按住他,可能会有点刺激。”林小满对旁边的王大柱和李铁说道。
两人立刻上前,轻轻但牢固地固定住周小山的手臂和身体。
林小满拿起静脉留置针,找准了周小山手臂上一条相对清晰的血管。她的眼神专注,手腕稳定。林晚一手举着输液瓶,一手打着电筒,皮卡车后斗内光线有些昏暗,她尽力保持稳定。
针尖刺入皮肤,稍微调整角度,回血顺利出现在导管尾部!
“成功了!”林小满低呼一声,声音带着激动,“以前只看着苏姐做过,我还没亲手操作过。”
林小满迅速固定好留置针,连接输液管,调节滴速。透明的液体一滴滴落下,通过细长的管道,流入周小山干涸的血管。这一刻,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注入了这死寂的小院,带来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先补充体液和能量,观察反应。如果没问题,后续再用葡萄糖和其他的。”林小满摘下手套,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所有人的心都随着那稳定滴落的液滴稍稍安定了一些。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和祈祷。
与此同时,院子的另一角,关于野猪的处理也在紧张地进行。
陈欣俨然成了这艰难旅途上的管家婆,展现出了惊人的干练。她指挥着孙小海和李铁,将野猪拖到院子角落,那里已经铺上了大片的干净树叶和塑料布。
“小飞,烧一大锅水,要滚开的。李铁,麻烦你把那边那块石板清理一下,再找几块砖头搭个临时灶。”陈欣语速很快,条理清晰。
她自己则拿起王大柱那把锋利的匕首,在磨刀石上飞快地蹭了几下,试了试刀锋。然后,她开始给野猪放血,虽然大部分血已在路上流尽,但仍需处理,动作麻利,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末世的生活,早已磨去了普通人对于血腥场面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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