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支路的尽头,他们发现了一个挂着红底白字“中国石油”标识的加油站。加油机早已被破坏,显示屏碎裂,油枪随意地丢弃在地上,连接处锈死。地下储油罐厚重的铁盖也被撬开,扔在一边。陈默探头向下望去,罐体内漆黑一片,用手电筒照射,只能看到底部沉淀的一些黑乎乎的油泥和杂物,早已没有液态燃油的存在,只有一股淡淡的、陈年的油气挥发后残留的、并不好闻的味道顽强地萦绕在空气中。
“妈的,看这架势,估计病毒爆发后没多久就被搬空了,我们来晚了不知道多少步,连口汤都没赶上。”李三泄愤地踢了一脚旁边一个锈穿的铁皮油桶,发出“哐当”一声空洞的回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没有气馁,虽然心头沉重,但探索仍需继续。他们转而沿着一条稍微宽阔些的街道,向着县城中心区域小心摸索。陈默注意到,这座县城的丧尸分布似乎很有特点,数量不算密集,而且绝大多数都呈现出严重的腐朽状态,行动极其缓慢,感官迟钝,依靠冷兵器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解决,只要不被大规模包围,威胁性相对较低。他们充分利用废弃的车辆、茂盛的植被以及街角的阴影作为掩护,灵巧地规避着零星的丧尸,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将重点放在记录那些可能有价值的地点(如更大的商店、标有诊所字样的建筑、可能存放车辆的院落)以及摸清县城核心区域的街道布局和潜在危险上,为明天可能进行的更深入探索做准备。
与此同时,王大柱和李铁这一组,则选择了一条相对宽阔、看起来曾是县城主干道的路线进行探索。他们的行事风格与陈默小组的谨慎潜行截然不同,更为直接、高效,带着一股沙场老兵特有的利落和悍勇。
沿着主干道前行,同样会遇到零星的、在街头漫无目的游荡的腐朽丧尸。面对这些威胁,王大柱往往毫不避让,直接大步上前。他利用消防斧远超常兵的长度和那沉重的分量,在丧尸还隔着一段距离蹒跚靠近时,就猛地一个前冲,手臂肌肉贲张,消防斧带着呼啸的风声,要么精准地一斧劈下,直接将丧尸干瘪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劈碎;要么便是用宽大的斧面横向猛拍,如同拍苍蝇般将丧尸狠狠拍倒在地,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然后由紧随其后的李铁,上前用工兵铲锋利的边缘或铲尖进行精准的补刀,确保其彻底死亡。这种处理方式动静稍大,往往会引来附近少数丧尸的注意,但凭借着高效的处理速度和强大的武力威慑,他们总能在那点零散丧尸形成合围之前,就将威胁清除干净。
“嘿,老李,你看这鬼地方,鸟都比这些半死不活的家伙有活力。”李铁抬头看了看街道两旁。那些行道树,虽然不少已经枯死,但活着的那些,枝杈间甚至一些破败居民楼的阳台和窗沿上,确实能看到不少用树枝草茎搭建的鸟窝。一些羽毛颜色朴素的鸟儿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不速之客的存在,并未被下面的杀戮惊走,只是站在高处,歪着头,用黑豆般的小眼睛警惕地观望着下方的动静。
在路过一栋外墙斑驳脱落、阳台栏杆锈蚀严重的六层居民楼时,王大柱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从二楼一个阳台方向传来的、细微而持续的“啾啾”声,那是雏鸟等待喂食时特有的鸣叫。
他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对身旁警戒的李铁低声道:“你盯着点四周,我上去看看。”
李铁点点头,立刻警惕地扫视着街道前后。王大柱则深吸一口气,他那庞大壮硕的身躯此刻展现出一种与体型绝不相符的惊人敏捷。他观察了一下外墙,找到借力点,如同猿猴般,借助阳台下方突出的水泥沿、以及外墙砖石的缝隙,手脚并用,几下便轻巧地攀上了二楼那个传出鸟鸣的阳台。
阳台上堆放着一些杂物和早已干枯死亡的花盆。在一个较大的、破裂的陶制花盆里,果然搭建着一个用细枝和枯草垒成的鸟窝,里面安放着五枚灰白色的、带有褐色斑点的鸟蛋,摸上去还有些许余温。而在旁边另一个较小的破花盆里,则有一窝刚刚破壳不久、身上只有稀疏绒毛、眼睛还未完全睁开的雏鸟,正努力仰着纤细的脖子,张大嫩黄的嘴巴,发出微弱的乞食声。王大柱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他小心地将那五枚鸟蛋一一取出,放进随身携带的一个柔软的小布袋里,垫上些干草防止碰撞。接着,他又看了看那几只雏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将它们也全部捧起,放进了布袋。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在这物资极度匮乏的时期,无疑是宝贵的蛋白质和营养来源,尤其是对伤员周小山而言。
就在他准备原路返回地面时,居高临下的视野,让他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楼下一条狭窄、堆满垃圾的背街小巷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他定睛凝神望去,那是一条大约一米多长、婴儿手臂粗细的蛇,身上覆盖着色彩鲜艳、以红黑黄为主、形成环状斑纹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显眼。它似乎正盘踞在一堆腐烂的杂物旁,三角形的头部微微昂起,信子吞吐,目标显然是一只正在啃食着什么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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