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曙光营地”建立稳定联系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南宝山堡垒的核心层心中激荡起层层涟漪。初时的震撼与狂喜沉淀后,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思索与对未知的探求。那穿透200公里黑暗的电波,不仅仅带来了同类存在的慰藉,更打开了一扇窥视更广阔、更残酷末世版图的窗口。
白天堡垒的日常依旧在高速运转,战备的弦绷得更紧。内监区新开辟的营房里,王大柱、李铁等五名新队员在张卫国近乎残酷的操练下,身上的青紫淤痕与日俱增,眼神中的惶恐逐渐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紧绷的锐利取代。枪械的分解结合、依托掩体的射击、小队间的掩护与交替跃进……这些技能在汗水和反复摔打中刻入肌肉记忆。
夜晚,而堡垒最深处那间密不透风的通讯室,则成了堡垒能领导层了解世界的窗口,。每周三、周六晚八点,频率7.023 MHz,成了堡垒核心层雷打不动的聚集时刻,普通听故事一样聆听着外界的声音。狭小的屋子里,大家或坐或站。吴磊坐在他那台“怪物”电台前,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厚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专注得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陈默、张卫国、苏晴、林晚、林小满、李三则围坐在旁,屏息凝神,等待着来自遥远的电波。
第一次通联后的几次交流,在谨慎的试探中逐渐深入。“蜗牛小队首领”吴磊,将陈默设定的“弱小、艰难、谨慎”人设演绎得淋漓尽致。他哀叹着食物的匮乏(实则堡垒粮仓充实),描述着寻找药品的绝望(苏晴的医疗点虽缺西药但草药储备尚可),渲染着大型尸群逼近的恐惧(夸大附近丧尸规模),更着重强调了本地三大幸存者团体(秩序团、钢铁厂、互助会)带来的窒息压力,字里行间充满了朝不保夕的惶恐和对微弱援助的卑微乞求。
曙光营地的通讯员“老鹰”,则展现出了超越其呼号的耐心与真诚。他并未因“蜗牛小队”的弱小和“困境”而轻视,反而在后续的通联中,主动分享了许多关于更广阔区域的信息碎片。这些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在陈默等人心中慢慢拼凑出一幅令人震撼、又令人向往的末世全景图。
“……蜗牛小队,这里是黎明守望。你们那边的情况听起来确实艰难。”“老鹰”的声音透过电流,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了然,“我们这边,情况也差不多。大城市的废墟,基本就是丧尸的乐园和流民的地狱。城市核心区?进不去,也出不来。高耸的写字楼、密集的居民区……全是死亡陷阱。没有土地可以种植,城市里没法养活大规模的人口,家庭式的幸存者团队又很容易成为别的团队捕猎的对象。”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至于更广阔的天地……我们知道的也很有限,大部分信息也是通过无线电,断断续续拼凑起来的。半年前,我们的电台曾经接收到一个极其强大、稳定的信号源,来自西南方向,非常遥远。”
这个消息让通讯室内的众人精神一振!陈默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
“他们自称‘复兴委员会’。”“老鹰”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敬畏,“不是个人团体,他们宣称自己是……残存的政府力量。真正的、有组织、有架构的政府!”
“政府?!”吴磊扮演的“吴磊”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充满了难以置信,“真的……还有政府存在?”
“是的,他们这样宣称。但根据复兴委员会辖区的其他业余无线电爱好者提供的信息,党已不是原来那个党,政府已不是原来那个政府了。”“老鹰”的语气变得严肃,“根据他们广播的信息,以及后来我们建立短暂定向通联时了解的情况,他们位于西南方向一个地形极其复杂的巨大湖区。具体位置很模糊,但据说涵盖了末世前三个县的面积。”
“那个地方……”老鹰的声音带着一丝向往,“被纵横交错的河流、湖泊、沼泽和连绵的山丘切割得支离破碎。天然的水系屏障,在很大程度上隔绝了大规模尸潮的移动。而且,水资源极其丰富,渔业成了他们生存的支柱!”
“渔业?”吴磊适时地表现出“蜗牛小队”的羡慕和好奇。
“对!巨大的湖泊,丰富的水产资源。”“老鹰”肯定道,“据他们说,靠着捕鱼和初步恢复的水产养殖,加上湖区小片冲积平原上恢复的有限种植,他们竟然……养活了数十万人口!”
“数十万?!”这一次,通讯室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陈默的瞳孔都猛地收缩!南宝山加上山坳村,满打满算也就几百人,省城的曙光营地三百余人已是他们认知中的“大型”据点。数十万?那是一个他们几乎无法想象的庞大社会!
“是的,数十万。那是以后真实的社会。”“老鹰”的声音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们建立了一套相当复杂的治理体系——复兴委员会是最高决策机构,下面划分了生产、军事、民政、医疗、技术等多个部门。他们恢复了部分工业,比如利用湖区的水力发电,重启小型机械制造,生产一些基础工具和生活用品。他们的广播里,充满了‘恢复秩序’、‘重建文明’的口号,不断向外界发送信号,鼓励并引导附近的幸存者向他们的控制区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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