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的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殿内那剑拔弩张的僵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厉天南等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精神大振。林风和柳莹更是恭敬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而墨渊和苏芮,则是瞳孔微缩,仔细地打量着这位传闻中神秘莫测的客卿长老。
气息……很普通,甚至感觉不到太强的灵力波动,仿佛只是个寻常的元丹修士。但就是这种“普通”,在此刻显得尤为诡异。能在他们两位元婴修士,尤其是墨渊那刻意释放的灵压下,如此从容不迫地走进来,甚至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这本就说明了问题。
更何况,联想到外门大比上他那神乎其技的手段,以及林风、柳莹脱胎换骨般的突破……此人,绝对深不可测!
墨渊脸色变幻不定,眼中惊疑之色更浓。他看不透萧绝,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甚至隐隐有些不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忌惮,冷哼一声,元婴后期的威压再次提起,如同潮水般向萧绝涌去,试探道:“你就是百兽宗的客卿长老萧绝?果然年轻气盛!此地乃我南荒宗门商议要事之地,岂容你一个小辈置喙?!”
这一次,他没有再针对厉天南等人,而是直接对准了萧绝!他要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少斤两!
面对这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霸道的灵压,萧绝却仿佛浑然未觉,甚至向前走了几步,随意地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旁边侍立弟子刚刚奉上、还未来得及喝的灵茶,轻轻抿了一口。
“好茶。”他赞了一句,这才抬眼看向脸色铁青的墨渊,淡淡道,“我是不是小辈,不重要。重要的是,墨长老口口声声‘商议要事’,却一进门便以势压人,强索资源,这就是青云宗的‘商议’之道?还是说,墨长老觉得,凭你一人,就能代表整个南荒,定下这‘资源划分’的规矩?”
他的话语不急不缓,却字字诛心,直接将青云宗摆在了仗势欺人、破坏规矩的位置上。
苏芮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暗道此子好犀利的言辞,三言两语便将矛盾从“实力之争”引向了“道理之争”。
墨渊被噎得一时语塞,老脸涨红。他总不能说“实力就是规矩”这种**裸的话,尤其是在玄丹门的人也在场的情况下,那吃相就太难看了。
他身后一名青云宗弟子见状,立刻跳出来呵斥道:“放肆!墨长老面前,岂有你坐着的份?!还不速速起身谢罪!”
萧绝看都没看那名弟子,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墨渊:“看来青云宗教导弟子,不仅本事没学到,连基本的尊卑礼数都不懂了。主人家还未发话,客人带来的狗倒是先叫起来了。”
“你……!”那名弟子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真的动手。
墨渊脸色更加难看,挥手制止了那名弟子,他盯着萧绝,眼神阴鸷:“牙尖嘴利!好,既然萧长老要讲规矩,那我们就按规矩来!南荒资源划分,历来以宗门大比排名定夺!三宗五派,皆有定例!百兽宗近百年大比,次次垫底,按照规矩,所占份额本就该削减!如今更是连山门都快保不住,有何资格占据兽魂秘境和黑玄矿脉?!”
他搬出了宗门大比的规矩。这确实是南荒各宗门之间不成文的约定,虽然残酷,但也算是一条明面上的准则。
厉天南等人闻言,脸色一黯。这是百兽宗无法回避的痛处。
萧绝却轻轻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宗门大比?定例?不知这规矩,是何时所定?由何人所定?”
墨渊傲然道:“自然是南荒各宗先辈共同商定!已有数百年历史!”
“数百年历史……”萧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墨渊和苏芮,“既然是先辈所定,那便说明,这规矩并非一成不变。百兽宗先祖也曾在此列,为南荒立下汗马功劳,方才奠定了如今基业。如今百兽宗式微,你等便要以这陈年旧规,行巧取豪夺之事,是否忘了,当年你们青云宗、玄丹门,也是从微末中崛起?他日若是你等宗门式微,又当如何?”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今日尔等咄咄逼人,无非是觉得我百兽宗软弱可欺。既然如此,那这旧规,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墨渊气极反笑,“好大的口气!你说不要就不要?你以为你是谁?!”
苏芮也是微微蹙眉,觉得萧绝此言有些过于狂妄了。废除数百年的规矩,岂是一言可决?
萧绝缓缓站起身,一股无形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并非灵压,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仿佛能执掌乾坤的威严。
“我是谁,不重要。”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重要的是,从今日起,南荒的规矩,该改一改了。”
他目光如电,直视墨渊:“你不是要资源吗?要兽魂秘境吗?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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