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云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一些将领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草率,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周承业也说道:“维新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不能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权衡利弊。当务之急是巩固内部,稳定民心,而不是盲目扩张。”
周承佑也补充道:“如今我们四省边地的实业发展已初见成效,沅江银行、武陵纺织厂等企业为我们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我们应该继续加大对实业的投入,提高我们的经济实力。同时,我们还要加强教育,培养人才,为四省边地的长远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经过一番讨论,众人最终达成共识,决定暂时放弃向外扩张的计划,集中精力巩固内部,发展实业,改善民生。
夜已深,周青云旁边的曾宝菲已入睡。周青云侧身躺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褥,目光却透过窗棂,落在夜空里零星的星光上,毫无睡意。他此时心中却泛起无力的苦涩,他没法跟任何人说,多年后,这片土地将遭日寇铁蹄践踏,如今打下的 56 县,若不能打造成坚不可摧的大后方,未来在日军的攻势下,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泡影。
他想起白天军中那些急于扩张的声音,眉头又皱了起来,让他辗转的,是那个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 他清楚记得,再过二十多年,那个来自湘潭的伟人,会带着一支 “千年天团”,结束这乱世,让红色旗帜插遍神州。如今占再多土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国内的纷争从未停歇,绝非周家能久居之地。
他的内心,其实早有规划,先以四省边地为根基,积蓄实力,等日后日本进攻东南亚,便抽调部队加入远征军,借着二战的契机,在东南亚站稳脚跟;那里资源丰富、周边无强大势力,远离国内纷争,能为周家、为那些追随自己的将士,寻得一片真正安稳的立足之地。
1926 年 9 月初的辰溪,秋老虎仍未褪去,四省边地政务委员会的议事大厅内,却弥漫着比暑气更浓烈的紧张氛围。长条木桌两侧,川东南、鄂西南、黔东、湘西的代表们端坐,目光都集中在主位旁的周青云身上 —— 今日会议的核心议题,是确定政务委员会 13 名委员的最终名额分配。
“川东南仅 2 个名额,未免太少了!” 川东南代表蔡锡保猛地拍了下桌子。他是京师大学堂首个酉阳籍毕业生,1909 年从京师大学堂师范科毕业,获 “师范科举人” 表彰。蔡锡保声音很大,“去年我们川东南四县积极交税、配合户口登记和枪支管理,如今倒成了边缘?鄂西南才 1 个名额,可他们贡献的税银还不及川东南的三成!”
鄂西南代表秦国镛立刻反驳,“蔡先生这话不对!鄂西南虽地盘小,但咸丰、来凤两县是湘鄂川边区的交通要冲,我们在兵役上积极配合;再说,周家当初能从吴佩孚手里换得这两县,我们在中间牵线搭桥可没少出力!”
秦国镛1876 年出生于湖北咸丰县,他是 “中国航空第一人”、民国空军的创始者,曾留学法国、比利时;1914 年,袁世凯在其建议下成立了中国第一所航空学校,秦国镛亲任校长兼飞行官,还亲自驾机试航,为中国航空事业奠定了基础。
年近古稀的黔东代表廖袭华,则端着茶碗,慢悠悠开口:“诸位莫急。湘西占 7 个名额,因为地方多人多,合情合理,我们黔东 3 个名额,既能代表黔东百姓,也能平衡各方,至于川东南和鄂西南,不如各让一步?”
廖袭华生于 1859 年,贵州印江县人,他与郑珍、莫友之、赵乃康并称 “贵州四硕儒”。光绪年间中举人,曾参与 “公车上书”。他在多地讲学、为官,他德行厚重,善举颇多;每逢年关,会吩咐家人开仓挑粮,分送给乡亲,扶危济困,深受邻里称道。本来考虑其年龄大了,没让其作为代表参会;但廖袭华人来成精,他经历过戊戌变法、清末立宪,对政治权力尤为敏感,他担心年龄小的来辰溪开会被人糊弄,他就自己来了。作为传统科举上位的老儒生,廖袭华深知“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的道理。
周青云看着争论不休的代表们,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诸位的顾虑我们都明白,设定固定名额,本就是为了权力平衡,避免一方独大。川东南 2 个名额,是考虑到目前川东南仅辖彭水、黔江等 4 县;鄂西南 1 个名额,因咸丰、来凤刚纳入管辖,事务尚少。但我承诺,待日后川东南、鄂西南地盘扩大、人口增多,可重新调整名额。眼下北伐战事正酣,四省边地需团结一心,切不可因名额之事伤了和气。”
他话音刚落,湘西代表熊希龄立刻附和:“维新说得对。我们湘西虽然有7 个名额,但每一项决策都会充分听取川东南、鄂西南、黔东代表的意见。此次确定名额,也是为了让政务委员会海纳百川、兼听则明,为百姓谋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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