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湘西政务委员会的会议室内,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长条木桌旁,周家三代人的身影格外醒目,主位上的周绪瑞身着长衫;由于周承业去了印度,周青云暂代其职务,他坐在下首位置,拿着灾情地图在汇报情况;旁边是周承佑捧着各地报告,镜片后的目光满是忧虑;其他政务委员、厅长们听取报告。
“辰溪米价已涨到每石8银元,长沙都到10银元了,据说每天都在涨。” 周承佑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文人的悲悯,“再这么下去,湘西的灾民也要卖儿鬻女了。”
周青云站起身,将一份写好的《限价令》放在桌上:“从今日起,湘西境内米价每石不得高于四银元。凡是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的,罚苦役一到三年,没收家产和田产,除了家人的口粮,所有粮食全部充公。”
“不行!” 周承佑立刻反对,“粮商也是百姓,这么重的惩罚,会逼得他们反抗,到时候反而乱了秩序。”
“三叔,1911 年武昌起义后,湘西能成为全国第二个独立的地区,靠的就是‘审时度势和当即果断’,” 周青云的目光扫过众人,“现在灾荒当头,要是纵容粮商发国难财,我们怎么对得起湘西百姓?人无粮则乱,要是饿极了我也会抢”
周绪瑞放下茶杯,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格外清晰:“维新说得对。乱世就得用重典,我在德**校上学时,德国人就说过,治理乱世,不能有妇人之仁;当年我在课上听到别人讲德**队在战场的表现,就知道想要保住家园,必须严格执法。”
主位上的周绪瑞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维新,1908 年重组巡防营时,长辈就提醒我‘为官者,要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就按维新说的办,湘西不能乱。”
当天下午,湘西政务委员会发布两道命令:其一,军人家属与公职人员家属每月月初按80公斤标准足额供应粮食,任何人不得克扣;其二,米价锁定在每石 4 银元,凡囤积居奇、哄抬粮价者,一律以 “非法经商” 论处,罚做 1-3 年苦役,没收全部违法所得及田产商铺、所有粮食,仅保留家人口粮。命令张贴在各州县的城门楼前,辰溪县城的百姓围着告示议论纷纷,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摇头叹气:“粮商们哪会甘心,怕是要跟官府对着干。”
命令张贴在辰溪城的各个街口,红底黑字格外醒目。起初,粮商们还抱着侥幸心理,可当警察查封了两家偷偷抬高米价的粮店,店主被押去工地服苦役、家产粮食被没收后,城里的粮店纷纷挂出 “粮食告罄” 的木牌,大门紧闭。
“少帅,粮商都关店了。” 石宏拿着一份密报,匆匆赶来,“监察厅的人说,他们把粮食藏在城外的庄子里,私下里以每石10银元的价格卖给灾民,有的甚至卖到15银元。”
周青云冷笑一声,突然想起后世的“钓鱼执法”,想到如今真理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吩咐:“你安排些可靠的人,扮成买粮食的人,去城外那些秘密售粮点买粮,把证据都收集好,一个都别漏。”
命令颁布不过三日,湘西各大粮行便接连挂出 “粮尽歇业” 的木牌。辰溪县最大的 “泰和粮行” 老板王世仁,前一天还在跟街坊吹嘘 “仓库里的米能堆到房梁”,第二天就带着伙计把门板钉得死死的,任凭灾民在门外哭求也不开门。周青云派去暗访的斥候回来报告,这些粮商表面歇业,暗地里却在自家后院或隐蔽的货栈里高价售粮,怀化、辰溪两地的粮价甚至最高被炒到了每石20银元。
辰溪县附近农庄的后院里,几个穿着短褂、背着褡裢的 “粮贩子” 正围着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讨价还价。“李掌柜,这价也太高了,每石9银元,我们倒手也赚不了几个钱啊。”
一个 “粮贩子” 苦着脸说。那中年人正是泰和粮行的二掌柜王世福,也是王世仁弟弟,他斜着眼拍了拍身后的粮袋:“嫌贵?再过几天,就算20银元也买不到!现在整个湘西就我们老板有粮,你们爱要不要。”
说着,他让伙计掀开粮袋,雪白的大米露了出来,引得 “粮贩子” 们纷纷伸手去摸。
就在这时,客栈的院门突然被踹开,监察厅的人带着一队持枪警察冲了进来,手中的步枪指着众人:“都不许动!奉周秘书长令,查抄非法售粮!”
王世福顿时面如死灰,嘴里还硬撑着:“我们是合法买卖,你们凭什么抓人?”
这时石宏走来,冷笑一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账簿:“合法?这是你们跟灾民交易的账本,每石都15银元了,比政务委员会的定价高这么多,乘机发国难财,还敢说合法?”
原来,这些 “粮贩子” 都是周青云安排的监察厅人员假扮的,他们带着事先准备好的银元,专门找那些暗地售粮的粮商交易,一旦拿到交易证据,立刻通知大队人马前来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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