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打扫完毕,敌方死伤共计百余人,除主将尉迟昭逃脱,剩余叛军尽皆归顺,盱眙几乎算是零战损。
刘行举设宴款待众将领,席间,再次请教燕轻云。
“燕离,你觉得此番尉迟昭乘乱逃离,可会再率大军卷土重来?”
他似乎明白小小盱眙根本留不住燕轻云,得趁早问出心中疑虑。
燕轻云没有回答,反而含笑望向辛鹏,“万山,你认为呢?”
辛鹏放下酒杯,淡定开口,“小弟以为,叛军应该暂时不会再来攻打盱眙。”
“万山为何如此确信?”刘行举问道。
“盱眙虽小,但粮草充足,民心安定,若要强行破城,敌军须得出动数倍、甚至数十倍于我之军力,加以围困,且不能确保功成,李敬业断不会做出这种费力不讨好之事。”
吴明附言道:“正是如此,李敬业此刻无暇顾及盱眙,他要么攻打常、润二州做为根据,要么率军渡淮河收取山东兵众直取洛阳,在盱眙耗战,于其不利。”
陈冲喝得不少,此刻正脸泛红光,“没错,若耽误战机,东都平叛大军到达金陵,遭前后夹击,他便注定要失败了……”
燕轻云笑着补充道,“此战我军得兵四千余人,加之原盱眙部众及城中青壮,兵力近万。叛军来势若凶猛,我便避而不战,以盱眙的屯粮,守个三五月不成问题。若只来小股叛军,无疑是白白给盱眙增添兵力,李敬业攻打常、润二州,无论成功与否,必耗费一段时日,是以,楚州无虞。”
刘行举大笑举杯,“好一个楚州无虞,那今日我们就开怀畅饮,喝他个痛痛快快……”
“不醉不归!”众人一起举杯高呼。
……
燕轻云与刘行举信步闲游在城楼上。
“你有何打算?”
刘行举眼望城外落日,虽目光殷殷有挽留之意,但言词间终是没有显露出来。
有些话说不说出来结果都一样,又何必多说。
“我打算去趟长安,去办一件事。”
燕轻云转身,手扶城垛,目光也眺望向远山之巅。
“何事如此重要,以至于让你决定明天就走?”
“事关身世之秘,不弄清这事,活得颇不痛快……”
刘行举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以你的才华和实力,本该趁此机会建功立业,一展抱负的……”
“哈哈……燕某无意仕途,只想趁着年轻,游遍这大好河山,方不虚来人间走这一遭……”
“……人各有志,我也就不强留于你了,只是刘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
“将军但说无妨。”
“吾弟刘行实虽擢升楚州刺史,但人仍在盱眙,明日赴州府上任,恐路遇叛军攘扰……”
“将军请放心,明日就由燕某护送刺史到州府便是。”
刘行举大喜,叉手为礼,“那太好了,刘某先行谢过。”
燕轻云回礼笑道,“燕某也要顺路经过楚州,将军不必客气。说到感谢,将军为燕某等人脱罪籍、办过所,大费周折,我等尚未好生答谢……”
“举手之劳而已,无须介怀,你们救盱眙于水火,是盱眙百姓心中的英雄,能为你们做点事,刘某方感内心稍安呐……”
“将军言重了……”
……
是夜,清风徐徐,酒香阵阵。
吴明举杯,语气凝咽,“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聚,与诸君相识,是为吴某之幸,谨以此杯薄酒,借花献佛,祝二位一路顺遂……”
燕轻云、辛鹏举杯回敬,一干而尽。
“先生在此安心养伤,痊愈后再行决定去留,刘将军乃实诚之人,断不会轻慢于你。能与先生交于危难,亦为燕某生平快事,他日有缘,必再重聚……”
辛鹏目光灼热,“先生无须感伤,他日我与燕兄若到禹州,必去寻你,少不得到府上叨扰盘恒……”
“哈哈哈……那老夫定然要舍命陪二位大醉数日方休……”
陈冲也站起身,来到燕轻云与辛鹏跟前,他举着杯,摇摇晃晃,似乎已有些醉了。
“你们经过徐州,也要去寻我,我虽然喝不过你俩,但也敢拼上一拼的……”
“哈哈……那是自然……”
燕轻云笑道:“陈兄也安心在盱眙休养便是,等战乱一了,再回徐州不迟,我说过,这场叛乱不会超过两个月,你可真信?”
“我知道……”陈冲讪然一笑,“我相信,必须相信……说实话,之前在扬州铸钱工场,陈某确实对你的判断有过疑虑,但经此一战后,陈某是彻底服了,心服口服……”
“不服不行呀,实在是后生可畏,老夫断言,燕离你将来必定大放异彩,即便你曾说过无心仕途,但苍天不会无故埋没英才的。”
“对对对,是金子总要发光的……”陈冲醉眼泛红,“辛万山一身武艺,也必定能大展抱负……”
燕轻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感觉陈冲这句“是金子总会发光”似乎哪儿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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