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何罪之有?”
武曌抿了一口香茗,眉眼未动。
“回禀天后,婉儿知道梅若烟与冷青萍在京中,但凯旋庆典在即,婉儿不敢冲撞天后之喜,是以未加禀报。而且,婉儿调查过,这二人只是为五年前的梅府案而来,所以婉儿暗中透露了一些消息给她们,梅府案与天后无关,玄玉楼也只是追查梅花名册……没想到她们竟敢擅自闯入宫中惊扰天后,是婉儿失职了……”
“或许她们认为梅瓒在赵先生手中,所以才查到迎仙宫来,如果是简单的刺杀,那么今日本宫出了皇城,岂非更容易得手?这事本宫不怪你,赵先生已经处理妥当,往后她们也不会再来了。”
“那这二人如何处置,需要缉拿归案吗?”
“暂且不用,赵先生说了,这二人只是一介江湖武夫,掀不起多大浪花,她们的目的是大宗师,就由得她们去相互牵制吧。你暗中增派人手,尽快查明梅瓒的下落,本宫准你随时调用千牛卫与金吾卫人手,记住,本宫要的,是一个活着的梅瓒。”
“婉儿明白。”
上官婉儿走到武曌身边,从她手中接过一面金牌。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着手去办,”武曌望着上官婉儿,眼神难明,她竟然幽幽叹了口气,“也只有你适合去办这件事。”
上官婉儿闻言,也不多问,躬身静候宣旨。
“本宫让丘神积去巴州,授他便宜行事之权,目的只是让他查明可还有朝臣与章怀太子暗中往来,谁知他竟妄揣本宫心意,直接杀了……贤儿,如今他断臂,即将告病还乡,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丘神积嗜杀成瘾,妄揣天意,逼死太子,罪大恶极,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梅花乱党,自然不会放过他……所以在他回乡的路途中,发生点什么意外,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很好,尽量做得干净利落,不要落人口实。”
“婉儿明白。”
“好了,你下去吧,顺便宣太平进来。”
“是,婉儿告退。”
太平公主正百无聊赖地来回踱步,转头见上官婉儿翩然而至,忙迎上前来。
上宫婉儿盈盈一福,“婉儿参见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一把搀住上官婉儿手臂,语气难掩焦虑,“母后她…可还在生我的气?”
上官婉儿淡笑回复道:“殿下不必着急,你们毕竟是母女,天后对你向来宠爱有加,又怎会跟你计较呢,否则她也不会让婉儿来宣你进殿叙话了……不过……还是算了,有些话,婉儿不便明言……”
太平公主一听便急了,手攥得更紧,脸上堆满笑容,语气也近乎恳求,“婉儿,咱姐妹平日里可没少来往,这个时候,你可别跟我见外啊,母后那儿是什么情况,你得跟姐姐透个底……虽然在扬州那件事上,姐姐有些对不住你,可事情赶在眼前,姐姐对事不对人,并非针对妹妹你呀……往后姐姐自然会给你个交待的,你放心吧。”
“婉儿明白殿下的想法,否则也不会站在这儿跟你说这些,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婉儿就斗胆向你抖露一二……”
“好好,你说得仔细点,我晚些进去无妨。”太平公主将上官婉儿拉离屏风,来到一旁。
“婉儿觉得,天后生殿下的气,并不是因为殿下你瞒着天后在搜查梅府宝藏之事,而是她认为,你不理解她的苦心。”
太平公主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宝藏?这……此话怎讲?”
“你试想一下,徐敬业聚众叛乱,虽集十万之师,但相对而言,仍为乌合之众,犯得着出动三十万大军镇压吗?平叛之后,犒赏三军即可,用得着天后亲自出城抚慰吗?”
太平公主似有所悟,嘴里喃喃说道,“是呀,母后不仅出城亲迎凯旋大军,还大肆庆典,举国欢庆三日,神都在这三日期间,金吾不禁夜,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
“薛仲璋乃裴炎外甥,若无此人相助,徐敬业难以成事,起初天后并未加罪于裴炎,只是问其看法。裴炎平时握权不放,亦是犯了大忌,此番又趁机借徐敬业叛乱之事,劝天后让权李唐,是以招来杀身之祸。程务挺竟在裴炎入狱期间进谏,为裴炎求情,称其无罪。他手握重兵,在这种时候进谏,算是表明自身立场,所以才触怒了天后……话说到这儿,不知殿下明不明白婉儿的意思?”
太平公主点点头,说道:“母后是要天下人都知道,李唐旧臣叛乱,只有死路一条,即便只是暗中参与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再发生的。所以,梅花叛党的名册,犹为重要,殿下若将追查梅府宝藏的重要性,置于名册之上,可不就违背了天后的心意么?”
“婉儿,那你认为姐姐我待会进殿,要如何跟母后解释?”
上官婉儿笑了笑,说道:“殿下千万不要解释,否则只会越说越乱,适得其反。你只须跟往常一样,进殿问安即可,天后若是问起,问什么你答什么,她若不问,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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