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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梅若烟和冷青萍短暂发愣的时候，赵无意再次笑了。
“有两件事，你们必须听清楚。首先，我若出手，你们两个绝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其次，我不是你的仇人，因为我从未离开过京都，至少到目前没有……明白？”
梅若烟缓过神来，注视着赵无意那张渐渐有了表情的脸，“你是说…五年前，你并未到过宁州？”
“没有，绝没有。”赵无意的脸上挂着一抹懒洋洋的笑意，转头望向北方的远空，眼里竟生出一种无尽的落寞。
这下两人更懵了，她们清楚赵无意根本不屑说谎，如果他是梅府血案的真凶，此刻不正是斩草除根的最佳时机吗？
“五年前梅府血案的真凶难道是藏剑？”冷青萍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问谁，她看看赵无意，又看看梅若烟，话说出口，自己却先凌乱了。
“那就要你们自己去查了。”
赵无意依旧望着远空，语气不冷不热。
远处传来宫中卫率喧嚣的声音，两人回头望时，追兵已至。
两队人马，绕过九州池，一左一右包抄而来，跑在最前面的一队，已然越过安福殿。
这距离，已在强弩的射击范围。
再回头，赵无意已消失不见，他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幽灵，倏忽间来去，不愿在人间留下半点印迹。
他突然出现在城头，却又不出手拦截，莫非，他只是想让梅若烟明白，她找错了方向？
来不及深究，先离开这是非地再说。
于是两人施展壁虎游墙，顺着绳索降下两丈来许，在城墙上借力一蹬，双双如乳燕投林，翻飞遁去。
……
“他真是这么说的？这赵无意确实有点奇怪……”燕轻云放下茶杯，似在想着什么。
“跟你有得一拼……”冷青萍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冷青萍梗直了脖颈，“我说，他跟你一样，都是个怪人。”
“额，”燕轻云一脸黑线，“我是怪人？”
“本来就是。”
“这话从何说起？”
“……眼神，还有语气，赵无意都跟你有几分相似。”
“哦，他很年轻？也很帅气？”
“……反正不老，不是，说的是你们的眼神，你扯什么年轻不年轻……呸~”
“眼神？怎么了……我这24K卡姿兰大眼睛它不好看吗？”
“噗嗤——”崔挽月忍不住一口老茶喷了出来，她瞪着燕轻云，嗔道：“你能不能正经点，说这些烂梗，她们又听不懂……”
冷青萍眼睛瞪得溜圆，“卡什么资蓝？这呆子是在夸自己吗？”
“唔唔……”崔挽月笑到失态，只能频频点头。
“咳~”梅若烟憋住笑，说道：“萍儿说的意思我懂，赵无意的眼神确实跟你有些像。”
“哦，有多像？”
“孤独，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我第一次在牡丹客栈见到你的时候，便是如此。当时你虽然面上带着笑容，但眼底，就是那种无法言说的孤独……”
梅若烟的话一说完，房间里瞬间陷入沉默。
崔挽月的记忆忽然飞回敦煌站的那列火车上，那时，燕轻云正望向车窗外，眼里装满了沿途的风景，却挤不掉那深邃的孤独。
冷青萍也忽然想起，在营州吹雪楼的窗边，燕轻云的眼里映着满屋子的灯火，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意，眼底却是触不可及的孤独。
燕轻云强颜一笑，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有了你们，我的眼里，哪还有孤独？”
崔挽月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凝视着他，用一种不能辩驳的语气说，“有的，那种孤独是我们无法替你消除的，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在想家，家里的父母……是你永远无法放下的牵挂。”
空气突然一沉，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情绪，只适合自己独自消化，给点儿时间，让它慢慢飘散。
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会影响到它。
良久……
燕轻云眼里的沉郁逐渐化开。
“你们说，赵无意是不是想回峨眉了？”冷青萍率先打破沉默。
她在转移燕轻云的注意力。
崔挽月接过话茬，“谁知道呢，要是阿秀在，倒是可以问问她，我们对赵无意的了解实在太少了，阿秀毕竟也是峨眉的，应该能说出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梅若烟苦笑道“阿秀也不清楚，了凡师太并未跟她透露太多，她说赵无意到峨眉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几乎很少能见到他的踪影，七年前，他忽然偷走峨眉的镇派之宝‘明意’，便销声匿迹了……”
燕轻云调整过情绪，语气已归于平静，“先不管赵无意了，现在，我们要把目标转到藏剑的身上。”
“你觉得，真是藏剑所为？”
“查一查再说吧，我觉得赵无意不像是在说谎，否则今天你们又怎能全身而退？”
“怎么查，从哪儿开始入手？藏剑比赵无意还神秘，根本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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