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日,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叶府底层仆役间悄悄传开了——
“你们听说没?纨小姐心善,还懂医理,悄悄救了张妈儿子一命!”
“可不是嘛!张妈儿子都快不行了,连郎中都不敢接,小姐一出手就稳住了病情,真是活菩萨!”
“以后可得好好跟着小姐,小姐待人真心,不像王姨娘那般刻薄!”
消息被牢牢控制在下人圈子里,没人敢传到王氏耳朵里,内容也只敢说“小姐心善、懂点粗浅医理”,可就这,也足够了。
叶纨明显感觉到,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小丫头看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之前单纯的敬畏,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感激和亲近,连说话都变得恭敬又热络。
她心里门儿清,这种来自底层的真心拥戴,比单纯的威慑,要牢固百倍!
更重要的是,这次救人,彻底验证了她“民间医女”的伪装!
她证明了自己能在这个时代的医理框架内,搞定复杂伤情,这给了她十足的底气。
傍晚,小荷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凑到叶纨耳边压低声音:“小姐!您太神了!现在底下人都把您当成活菩萨夸呢!还有还有——我去抓药的时候,听见药铺伙计闲聊,说天牢那边最近不太平!”
叶纨翻书的手猛地一顿,抬眼看向小荷,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说清楚,天牢怎么了?”
“他们说,天牢里好几个狱卒染上了时疫,上吐下泻,躺都躺不住,正到处找郎中呢!”小荷语速飞快,声音里满是激动,“可天牢那地方晦气,正经郎中都不愿意去,现在乱得很!”
天牢!狱卒!时疫!
叶纨的心脏猛地一跳,眼底瞬间亮了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等的突破口,这不就主动送上门了吗?
“统统,立刻记录!”叶纨在心底急呼,“‘民间医女’身份验证成功,底层人脉初步打通!关键情报:天牢狱卒爆发集体消化道疾病,守卫可能出现空缺混乱,有以医者身份接近的机会!”
【叮!数据已记录!机会窗口概率:中等!建议:尽快制定医疗援助方案,抢占机会!】
叶纨合上《本草杂集》,指尖在纸面上用力一按,眼神坚定无比。
计划,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这张偶然得来的“天牢入场券”,她必须死死攥在手里,半点不能放过!
张妈儿子好转的消息,就像一颗石子投进叶府的死水潭,涟漪虽淡,却层层扩散,悄悄改变着府里的人心格局。
叶纨没有沉溺于这点小小的威望,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天牢的机会上。
“统统,分析天牢狱卒上吐下泻的可能病因,还有我以游医身份接近的可行性和风险。”
【叮!分析中……症状符合急性胃肠道感染,可能是食物中毒、水源污染或痢疾!可行性:利用医疗需求切入,完全契合‘医女’伪装,可合理接触底层狱卒,打探外围情报!风险:若暴露过高医术,可能引官方医官注意,有被盘查、扣押的风险!】
“风险可控!”叶纨瞬间做出判断,语气果断,“只治表层病症,不搞特殊,拿到初步情报就撤,绝不贪多!”
她立刻在心里盘算起来:先通过张妈这条线,匿名给天牢外围递点针对性的清热止泻药方,先刷个存在感,再找机会主动上门,名正言顺地接触狱卒。
可就在她潜心谋划,万事俱备之际,一份意料之外的请柬,突然送到了叶府!
送请柬的是城西永昌王府的仆人,态度不算恭敬,却也规规矩矩,递上一张洒着金箔的精致请柬:“我家王爷设赏花宴,特邀请叶家小姐三日后赴宴。”
王氏捏着那张请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满是疑惑和算计。
永昌王是当今圣上的堂弟,虽说不掌实权,可身份尊崇,地位显赫!
叶家虽也是官宦之家,却跟王府素无往来,以往这种高端宴会,别说叶纨这个病秧子,就连她这个主母,都没资格参加!
“哼,想来是看在你父亲当年的一点旧情,或是王府广撒网,凑个热闹罢了。”王氏最终把请柬扔给叶纨,眼神里满是审视,语气复杂,“你如今身子‘弱’,去不去随你。若是去了,少说话多做事,别丢了叶家的脸面,更别惹祸上身!”
叶纨接过请柬,指尖拂过上面精致的纹路,心里瞬间盘算起来——
永昌王府的赏花宴?
那可是洛京权贵云集之地,龙蛇混杂,信息遍地都是!
既能摸清权贵圈子的底细,还能侧面打探三皇子、天牢的消息,简直是天赐良机!
虽说她“病弱孤女”的身份敏感,容易引人注意,但富贵险中求,这个机会,她不能错过!
“多谢姨娘提醒,纨儿省得。”叶纨垂下眼睫,声音柔弱,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只是纨儿久卧病榻,也想出去透透气,见识见识王府的气派。若是体力不支,我便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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