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筱在玻璃书房内进行极其细致的勘查,确认了刑侦总队的判断——物理层面上的“无痕”;
沈渊则站在门口,调动“因果追溯”能力,尝试感知现场残留的异常因果线,却遭遇了强烈的干扰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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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筱踏入了玻璃书房。
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由光线和镜像构成的迷宫。四周、头顶,甚至脚下光洁如镜的地砖,都在不断地反射、折射着她的身影和书房内的景象。无数个“自己”在视野边缘晃动,带来一种轻微的眩晕感和空间迷失感。空气似乎也比外面更加凝滞、冰冷,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属于死亡的寒意。
她定了定神,将注意力集中在现实层面。作为一名顶尖的法医,她信奉的是证据和逻辑。无论现场多么诡异,只要发生过,就必然留下痕迹。
她首先走向房间中央,那个用白线勾勒出的人形轮廓。蹲下身,打开勘察箱,取出强光手电、放大镜和多功能环境检测仪。
地毯是深色的,绒毛柔软密集。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拨开绒毛,寻找任何可能的纤维、皮屑或者不属于这里的微末物质。然而,地毯干净得异乎寻常,除了死者倒下时可能压出的痕迹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外来物。甚至连灰尘都少得可怜,显然日常打理得非常精细。
她使用检测仪测量了地面的温度、湿度,以及可能存在的微量化学物质残留。读数正常,没有异常的能量波动或者化学制剂痕迹。
接着,她开始检查周围的玻璃墙面和家具。她采用多角度光源照射,寻找指纹、掌纹、或者任何微小的划痕、撞击点。光洁的玻璃表面如同最挑剔的镜面,除了之前刑侦人员留下的些许勘查粉末外,一无所有。她甚至检查了玻璃与天花板、地板接缝处的硅胶密封条,同样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被破坏后重新粘贴的迹象。
她抬头看向天花板,巨大的玻璃天窗将天空纳入室内,结构同样严丝合缝。
“通风系统。”林筱筱对门口的李建国说道。李建国立刻示意技术人员配合。专用的新风管道入口位于书房角落,只有碗口大小,内部结构复杂,装有高效过滤网。技术人员拆下滤网检查,干净如新,管道内壁也没有任何攀爬或异物通过的痕迹。
林筱筱又仔细检查了那扇唯一的强化玻璃门。电子锁记录确实如李建国所说,没有任何异常。门框与墙壁的贴合处,连一张纸都塞不进去。
物理层面,无懈可击。
她站起身,眉头紧锁。作为一名法医,她习惯于在尸体和现场找到答案,但这里,除了那个惊恐死亡的受害者,现场干净得像刚刚被最专业的清洁团队打理过,甚至比那还要干净。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一个有人活动过的空间,怎么可能不留下任何微小的、属于活动本身的痕迹?除非……凶手在离开前,进行了一次完美到极致的清理?但在这完全密封的环境里,清理本身又如何实现?清理的工具和痕迹又在哪里?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人形轮廓。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只剩下受害者本身了。她需要尽快对周正宏的尸体进行解剖,查明真正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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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筱筱专注于物理证据搜寻的同时,沈渊始终站在书房门口,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视野边缘似乎有淡金色的、常人无法看见的细密丝线在缓缓流转——这是他全力调动“因果追溯”能力时的外在显现。他在尝试感知、捕捉这个空间内残留的、异常的“因果”轨迹。
然而,刚一将感知延伸进去,他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情况。
混乱!
极致的混乱!
寻常的凶案现场,因果线虽然复杂,但大多清晰可辨,指向凶手、凶器、受害者之间的种种联系。但在这里,沈渊“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的漩涡。
无数细碎、断裂、扭曲的因果碎片,如同被投入搅拌机的玻璃渣,在书房这个有限的空间内疯狂地旋转、碰撞、反射!它们彼此干扰,互相覆盖,根本无法梳理出任何一条清晰的、指向性的线索。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些因果碎片中,充斥着一种强烈的“反射”与“扭曲”特性。它们仿佛不是直接源于某个单一的“因”,而是经过了无数面“镜子”的反射、折射、变形之后,才残留于此地的、失真的“果”的映像。
他的感知,就像是在试图看清一个由无数破碎镜片组成的球体内部,看到的只有支离破碎、光怪陆离的、无限重复和扭曲的倒影,根本无法触及核心的本源。
干扰太强了!
这种干扰,并非源于某种暴力的能量冲击,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污染”。这个玻璃书房,似乎被某种力量临时改造成了一个因果层面的“镜屋”,任何试图直接追溯本源的努力,都会陷入这无尽的镜像迷宫之中。
沈渊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大脑传来一阵阵因过度负荷而产生的刺痛和晕眩。他强行支撑着,试图从那片混沌中捕捉到哪怕一丝稳定的、不属于这种“反射循环”的异常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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