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师重启 第68章 救赎与毁灭

幽暗漩涡在屏幕上剧烈地扭曲、闪烁，如同一个濒临破碎的肥皂泡，内部充斥着J冰冷的怒意、一股陌生的狂暴抵抗，以及那一丝微弱却顽强的、属于沈渊的秩序之光。灭世的仪式因“钥匙”本身的反抗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崩溃的边缘。

“沈渊……他还活着！他在里面战斗！”林筱筱的声音带着哭腔，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撼。在意识几乎彻底破碎、身体机能濒临停摆的绝境下，沈渊究竟凭借着什么，还能在那片象征着终极虚无的领域内，燃起抗争的火花？

是救赎的意志？还是毁灭前的最后疯狂？

“分析漩涡结构！找到支援沈渊的方法！”霍青天的命令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现实。尽管希望渺茫，但他们必须抓住这唯一的变数。

技术团队全力开动，试图解析那幽暗漩涡的能量构成。然而，那并非单纯的能量体，而是现实与虚无的边界正在被强行扭曲的具象化，常规的分析手段几乎全部失效。

“无法直接介入！那里的规则正在被改写！任何外部力量贸然进入，都可能被瞬间同化或湮灭！”陈默绝望地汇报。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林筱筱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监护病房，投向了屏幕上那代表着沈渊生命的、微弱却持续的心跳曲线。一个近乎异想天开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也许……我们不需要‘进入’。”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如果沈渊能在内部抵抗，说明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仪式最大的干扰！他的意识频率，他的秩序本质，就是刺入那片虚无的‘楔子’！”

她猛地转向控制台，双手如同演奏般快速操作起来。

“我们要做的，不是输送力量给他，而是……放大他！放大他作为‘秩序锚点’的信号！让他的‘存在感’，在那片趋于‘虚无’的领域里，变得更加醒目，更加不容忽视！”

这个想法大胆而危险。放大一个濒死之人的意识信号，很可能加速他的崩溃。但这也是唯一可能从外部施加影响的方式！

“如何放大？”霍青天立刻追问。

“利用我们之前构建的‘意识净化阵列’！但这次不是净化，而是共鸣与广播！”林筱筱语速极快，“阵列的能量输出模式调整为与沈渊生命本源频率同步！将他那微弱的秩序波动，如同灯塔的信号般，持续不断地、定向地‘照射’向那个漩涡坐标！”

这无异于在惊涛骇浪中，为一艘即将沉没的小船点亮探照灯，固然能让它被看见，但也可能让它成为所有风浪集中攻击的靶子！

“执行！”霍青天没有丝毫犹豫。这是绝境中唯一的赌博。

意识净化阵列被再次激活，幽蓝的光芒亮起，但这一次，其能量频率被精细地调整，与沈渊那微弱的心跳、残存的意识波动达成了完美的同步。一道无形却无比凝聚的秩序之光，穿透了物理空间的阻隔，如同穿越维度的利剑，精准地“照射”在了屏幕上那个扭曲的幽暗漩涡之上！

奇迹发生了！

当这道秩序之光触及漩涡的瞬间，漩涡内部那属于沈渊的微光，猛地亮了一丝！就仿佛迷途的旅人看到了远方的灯塔，虽然依旧遥远，却坚定了方向！

与此同时，漩涡的扭曲变得更加剧烈！J那冰冷的意志中传来了清晰的惊怒！他感觉到，那个本应被虚无吞噬、作为完美“钥匙”的容器，其“存在”的本质正在被外力加强，这严重破坏了他仪式的精密平衡！

而那股陌生的、狂暴的抵抗意志，也仿佛受到了鼓舞，变得更加凶猛，疯狂地冲击着J维持的秩序框架！

“有效！继续！加大输出！”林筱筱紧盯着屏幕，眼中燃起着希望的火花。

阵列能量被不断提升，秩序之光愈发璀璨。沈渊的那点微光在强大的外部共鸣下，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无比坚韧和醒目。他就像一枚投入虚无之海的石子，其存在本身，不断地在那试图抹平一切的“静寂”中，激起一圈圈无法被忽视的“涟漪”。

救赎？或许。他正在以自身最后的存在，对抗着整个世界的毁灭。

毁灭？同样。他的每一次“涟漪”，都在加速自身意识的最终消散。

这是沈渊的救赎之路，亦是他走向自我毁灭的最后疯狂。

幽暗漩涡的旋转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其边缘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痕，仿佛一个即将破碎的琉璃制品。内部，J的意志、狂暴的抵抗、沈渊的秩序之光，三者疯狂地纠缠、冲突、湮灭。

仪式，正在从内部彻底瓦解！

终于，在秩序之光达到某个临界强度的瞬间——

“咔嚓！”

一声仿佛源自宇宙根源的、清晰的碎裂声，透过屏幕，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那巨大的幽暗漩涡，如同被砸碎的黑色镜面，猛地崩解了！化作无数四散飞溅的、迅速湮灭的黑暗碎片！

J那冰冷的意志发出一声充满极致愤怒与不甘的、无声的咆哮，随即如同被切断信号的广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股陌生的狂暴抵抗意志，也在漩涡崩解后，如同完成了使命般，悄然隐去。

只有沈渊那一点秩序之光，在漩涡崩灭的最后瞬间，顽强地闪烁了一下，随即也如同耗尽了最后燃料的星辰，彻底黯淡下去，消失无踪。

屏幕恢复了正常，显示着全球各地逐渐平息的异常数据和沈渊监护病房里那重新变得微弱而平稳的生命体征。

世界，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仪式被阻止了。

“虚无之主”未能降临。

代价是……沈渊的意识之光，彻底熄灭了。

他完成了救赎，以自我的毁灭为代价。

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胜利的代价，太过沉重。

林筱筱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屏幕上那条代表沈渊生命、却再也无法反映其意志的平稳直线，泪水无声地滑落。

救赎与毁灭，在他身上，完成了最后的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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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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