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代号K的非正式合作,像在零号办公室这潭深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涟漪悄然扩散,却尚未引发惊涛骇浪。K如同他承诺的那样,保持着一种近乎完美的隐匿,只在网络深层的阴影处,偶尔留下一些被清理得异常“干净”的、原本属于教主残余势力的数据节点,如同猎手在清理完猎物后,刻意摆放在显眼处的战利品。没有留言,没有交互,只有一种无声的宣告:我在履行约定。
这种近乎“机械降神”般的协助,虽然高效,却也让陈默等技术团队成员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己方竭尽全力才能勉强追踪的目标,在对方手中却如同玩具般被随意拿捏。
沈渊的状态则在稳步恢复。与K的意识交锋,更像是一次高强度的思维体操,虽然消耗巨大,却也某种程度锤炼了他的精神韧性。他不再将自己局限于办公室内,开始更多地参与到零号办公室的日常运作中,试图从更宏观的层面,梳理教主事件留下的千丝万缕。
此刻,他正站在财务分析部门的核心区域,面前巨大的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经过脱敏处理的、与极乐堂及其已知关联实体有关的全球资金流动数据。这些数据庞杂、混乱,如同被搅浑的江水,表面之下隐藏着无数暗流。传统的金融分析模型在这里显得力不从心,无数线索在交叉验证中断裂,消失在离岸金融的迷雾或慈善基金会的伪装之后。
“我们已经冻结了超过七百个直接关联账户,涉及资金高达数百亿美元,”负责金融追踪的负责人,一位名叫赵伟的中年分析师,指着屏幕上几个被重点标记的节点,“但核心问题在于,教主,或者说他背后的操控势力,其资金来源和最终去向,依旧成谜。有相当一部分资金,在事件爆发前就已经完成了转移,手法极其专业,几乎抹除了所有常规追踪路径。”
沈渊的指尖在控制台边缘轻轻敲击,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断裂的资金链。“他构建意识网络,研发生物芯片,控制北斗七号,甚至可能涉足基因改造……这些都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支持和庞大的科研体系。极乐堂的敛财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完全支撑。一定有我们尚未发现的,更深层的‘金主’或者……资金‘泵站’。”
“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洗钱模式分析,包括加密货币追踪,”赵伟调出几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但有一部分资金,在进入几个特定的、位于开曼群岛和瑞士的‘中转池’后,就……消失了。不是转入其他账户,更像是……被‘蒸发’了。”
“蒸发?”林筱筱也在场,她对于资金追踪并非专家,但“蒸发”这个词引起了她的警觉,“在金融体系内,资金不可能凭空消失。”
“是的,所以更准确的描述是,转化。”赵伟操作着界面,放大了一个中转池的模型,“这些资金在被高度稀释、分散后,通过一系列极其复杂的金融衍生品交易和跨国企业间的内部结算,被转化成了……某种非货币形态的价值。可能是股权,可能是知识产权,也可能是……我们尚未理解的某种‘资源’。”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接到了陈默的紧急通讯。
“沈先生,有情况!我们刚刚监测到,之前被K标记为‘已清理’的一个位于卢森堡的匿名信托节点,在彻底失效前,向外发送了一段极其短暂的、加密的脉冲信号。信号的目标不是任何一个银行账户,而是……一个我们一直在监控的、与多个前沿科技公司有关联的私人太空探索企业的内部服务器!”
“私人太空探索?”霍青天的全息影像立刻接入,“哪一家?”
“‘星轨之门’公司(Stargate Inc.)。”陈默报出了名字,“他们的主要业务是小卫星发射和近地轨道空间站模块开发,创始人马斯顿·菲尔德是着名的科技狂人,以大胆和……不择手段着称。”
沈渊眼中精光一闪。“资金‘蒸发’,转化为非货币价值,指向私人太空企业……教主背后的势力,其野心恐怕不止于地球。”他立刻下令,“赵伟,重新梳理所有与‘星轨之门’及其关联企业、基金会有关的资金往来,无论多么间接!陈默,全力破解那段脉冲信号的内容!林博士,我需要‘星轨之门’及其创始人马斯顿·菲尔德的所有生物、心理及社会关系背景分析,越详细越好!”
零号办公室的庞大机器再次全力开动。在K无意中提供的这个“路标”指引下,原本陷入僵局的金融调查,瞬间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数小时后,初步结果陆续汇总。
赵伟团队发现,在过去五年间,有数笔来源不明、但规模巨大的资金,通过层层伪装,以“研发赞助”、“设备采购”等名义流入了“星轨之门”公司及其控股的多个子公司。这些资金的最终用途被标记为“普罗米修斯计划”,但公司公开资料中从未提及过任何同名项目。
陈默团队成功破译了那段脉冲信号,内容令人震惊——那并非资金转移指令,而是一段经过压缩的、关于某种高能粒子约束场的理论模型碎片,其技术层级远超当前人类公开科技水平,甚至隐约触及了古老文明知识库中的某些边缘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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