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办公室指挥中心,此刻只剩下吴冕和几名技术支持人员。
巨大的主屏幕上分割出数个画面:B市金融区的三维地图、黑海区域的卫星云图、瑞士研究所的实时监控,以及最中央,那鲜红夺目的倒计时——61:42:18。
空气里弥漫着数据流无声奔涌的嗡鸣,以及一种被极限压缩的紧张。
吴冕瘦削的身体几乎要嵌进那张符合人体工学的电竞椅,他脖子上挂着降噪耳机,却没有戴上,只是让它像某种装饰一样悬着。他面前并排竖着四块超宽曲面屏,幽蓝的光映在他深陷的眼窝和略显苍白的脸上,代码如同瀑布般在其上飞速滚落。
他的战场,在这里。
没有硝烟,没有枪声,但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线。他是零号办公室的眼睛,是耳朵,是潜入数据深海捕捞情报的渔夫,也是抵御敌方数字洪流的堤坝。
“K,B市公共监控系统权限已全部接管,过滤算法运行中,正在标记异常能量波动点。” 一名技术人员报告道,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能够与传说中的“K”并肩作战,对他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吴冕没有回头,手指在机械键盘上敲出一连串清脆急促的嗒嗒声,如同演奏一首激昂的战曲。“不够。‘镜界’那帮孙子精得很,不会只用公共摄像头。接入所有能接入的私人安防系统、商业楼宇的内部监控网络,尤其是伊莎贝拉常去的几个点和沿途路线。启用III型模糊识别协议,重点筛查重复出现的、行为模式异常的镜像反射。”
“明白!正在尝试突破防火墙…”
“不是尝试,是必须。”吴冕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十分钟内,我要看到B市金融区地下光纤网络的拓扑图,尤其是那些标注为‘废弃’或‘维护中’的节点。”
“是!”
命令被迅速执行。吴冕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另一块屏幕,上面正显示着李建国A组传回的实时信标位置——他们乘坐的改装运输机正掠过里海上空,朝着黑海方向疾驰。信号偶尔会因强烈的区域电磁干扰而波动。
“给A组信道加一层中继加密壳,用‘跳蛙’协议,避开黑海那几个已知的电子侦察点。”他吩咐道,同时调出该区域的卫星网络状态图,手指轻点,几个虚拟节点被重新规划了数据流向。
“K,瑞士研究所那边,林博士刚刚传回消息,已与目标接触,目标同意合作,但要求共享部分数据。”另一名负责通讯联络的技术员转头说道。
吴冕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了零点一秒,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共享数据?”他低声重复,随即冷哼一声,“告诉林博士,数据可以给,但必须经过我的过滤和加密。给勒布朗的访问权限设定为‘只读’和‘沙箱环境’,任何试图复制、解析底层代码的行为,立刻触发锁死并反向追踪。”
“明白!”
处理完这些,吴冕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面前最核心的一块屏幕上。那里运行着他自己编写的“深渊垂钓”程序,无数条数据线正试图穿透“镜界”在暗网中布下的层层迷雾和伪装节点,追踪其首领“光棱”以及那个同步收割指令的最终源头。
这才是他主攻的方向。
汗水,从他额角渗出,沿着鬓角滑落。长时间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以及同时处理多个高难度任务带来的脑力负荷,开始显现威力。他抓起旁边能量饮料瓶,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短暂的清醒。
他知道,“镜界”绝不可能坐视他们的行动。分兵,固然是无奈之举,但也意味着力量的分散。在现实世界,沈渊、李建国、林筱筱他们各自面临挑战,而在这片数据的战场上,他吴冕,就是唯一的前线。
他是盾,要挡住“镜界”可能发起的、针对零号办公室自身信息系统的任何攻击。
他也是矛,要在茫茫数据海中,找到“光棱”的藏身之处,找到阻止“同步收割”的关键。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倒计时跳到 60:15:33。
突然,屏幕一角,代表瑞士研究所外部监控的一个画面猛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被密集的雪花点覆盖!
“报告!瑞士C组外围监控节点C7、C9、C11同时失去信号!疑似受到强电磁脉冲干扰!”技术员的声音陡然拔高。
吴冕眼神一凛,手指如飞。
“不是脉冲,是定向信息淹没攻击!启动备用链路,切换至抗干扰频段!分析攻击源特征!”
命令下达的同时,他主屏幕上的“深渊垂钓”程序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一个他精心布置的、伪装成漏洞的蜜罐被触发了!
有“东西”上钩了,而且来势汹汹!
几乎在同一时间,负责B市网络监控的技术员也惊呼起来:“K!B市金融区三处关键节点的数据流量异常飙升!有未知来源的数据包正在尝试渗透我们布设的监控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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