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黑虎营主寨在经历一夜叛乱后,显出一种异样的宁静。寨墙上的哨兵强打精神,警惕地注视着远方“座山雕”军营的动静。突然,一骑快马自东北方向的山道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影摇摇欲坠,正是失踪两日的哨探韩奎。
韩奎的左臂简单包扎着,渗出的鲜血已变成暗褐色,脸色苍白如纸。他几乎是滚下马背,被两名哨兵搀扶着直奔议事堂。“急报...昌平州...”他声音嘶哑,几近虚脱。
陈伍闻讯从粮仓巡查处快步赶回,赵振川和李铁柱紧随其后。看到韩奎的模样,陈伍心头一紧,亲自递过水囊:“慢慢说,昌平州官军有何动向?”
韩奎猛灌几口水,喘息稍定:“营官,昌平州出大事了!三日前,永宁卫的军户因欠饷哗变,联合周边流民攻占了州府西侧的粮仓。知州急调原本支援‘座山雕’的两千官军回防平乱,只留五百人象征性地驻守黄崖口。”
这一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赵振川眼中精光一闪:“如此说来,‘座山雕’的援军已被大幅削弱?”
“正是!”韩奎强打精神,“不仅如此,流民军声势浩大,昌平州一时半会难以抽身。但...”他语气一转,面露忧色,“‘座山雕’赵磐因久攻不下,已在军中斩杀两名建议撤退的头目,扬言三日内必破我寨。他手下的骑兵正在集结,攻城器械也在加紧打造...”
陈伍面色凝重。这意味着外部的压力暂时减轻,但眼前的敌人却要做困兽之斗。“座山雕”已无退路,必会发动最疯狂的进攻。
就在这时,寨墙了望塔上传来警讯:“敌军大营有异动!数十骑正向我寨方向驰来!”
“座山雕”赵磐的大帐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赵磐铁青着脸,手中的马鞭不时抽打着桌案,帐下众头目噤若寒蝉。
“废物!全是废物!”赵磐咆哮道,“一个小小的野猪岭,打了半个月都拿不下!现在昌平州那帮官老爷自身难保,指望不上他们了!”
一名年长的头目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当家,不如我们暂时后撤,与官军会合后再...”
“后撤?”赵磐冷笑一声,猛地抽出腰刀,“我赵磐字典里没有后撤二字!”刀光一闪,那名头目已倒在血泊中。帐内众人脸色煞白,无人再敢出声。
赵磐环视众人,声音阴冷:“传令下去,把所有存粮都拿出来,让弟兄们饱餐一顿。把所有火药集中使用,我要一举炸开他们的寨墙!此战,有进无退!”
他深知,这不仅是一场军事较量,更是威望的生死之战。若连这股“流寇”都拿不下,他在绿林中的名声将一落千丈,甚至可能被手下反噬。
黄昏时分,“座山雕”军营中升起缕缕炊烟,肉香随风飘至黑虎营寨墙,这反常的迹象让经验丰富的老兵们心生警惕——这是大战前的最后一餐。
黑虎营议事堂内,灯火通明。陈伍召集所有头目,进行战前部署。
陈伍站在简陋的沙盘前,目光锐利:“韩奎用命换来的情报告诉我们,昌平州官军暂时不会来援,这是我们喘息的机会。但‘座山雕’已是困兽,必会做最后一搏。”
李铁柱拳头紧握:“兵来将挡,他来多少俺杀多少!”
赵振川却摇头:“不可硬拼。敌军势穷力竭,必会采用极端手段。我担心他们会集中火力攻击寨墙薄弱处。”
陈伍点头,指向沙盘上寨墙东北角:“此处前次被床弩所损,虽经修补,仍是最弱一环。‘座山雕’久经战阵,必会看出这一点。”
他随即下达一连串命令:
李铁柱率主力防守东北角寨墙,并预备一支百人精锐作为机动;
周老爹的疍民子弟善用弓弩,分散布置在寨墙各段,专射敌军头目;
冯七带领工匠和剩余火药,在寨墙后设第二道防线,准备近战;
灰鸢的亲兵队作为总预备队,随时支援各处;
老弱妇孺全部撤至后山岩洞,由赵振川统一指挥。
“此战关系我黑虎营存亡,”陈伍目光扫过众人,“望诸位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命令下达后,各头目领命而去,寨内顿时忙碌起来。搬运滚木垒石、加固寨墙、磨利兵刃...每个人都知道,这将是最艰难的一战。
夜幕降临前,陈伍独自登上寨墙最高处,远眺“座山雕”军营。只见敌军营地灯火通明,人影绰绰,隐约传来战马的嘶鸣和兵器的碰撞声。山风渐起,带着深秋的寒意,卷起枯叶在空中打旋。
“要变天了。”陈伍喃喃自语。他想起赵振川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这数月来的艰难挣扎,心中涌起一股决然——无论明日如何,他都必须带领这些人活下去。
回到议事堂,陈伍取出那枚一直随身携带的鸦符,在灯下仔细端详。这神秘的符牌曾助他度过多次危机,如今面对强敌,它是否还能带来转机?
夜深人静时,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是哨兵的喝问和箭矢破空之声。陈伍猛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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