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小兵：开局一碗断头饭 第189章 团结内部

张主簿一行人马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已过三日，野猪岭上下的气氛却并未随之松弛，反而如同绷紧的弓弦，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张主簿那双看似平静无波却暗藏机锋的眼睛，以及他离去时那句“好自为之”的告诫，如同阴云般笼罩在众人心头。

陈伍深知，官府绝不会因一次巡察便就此罢手。果然，第四日清晨，灰鸢安插在昌平州城的暗线便传回了加密的讯息。消息是用密语写就，经灰鸢破译后，内容令议事堂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州衙议，黑虎营桀骜，疍民乱制，缴获不明，恐成心腹之患。王斌力主征剿，孙知州意暂缓，欲行‘以贼制贼’之策。闻‘座山雕’部有异动，或为官府驱策，图我岭西屏障。”

“以贼制贼！”李铁柱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碗乱响，“这帮狗官，自己不敢来，就想唆使‘座山雕’那老贼来啃咱们这块硬骨头！”

赵振川面色凝重：“岭西一带山高林密，地势险要，是我营屏障。若被‘座山雕’占据，或为其所破，我野猪岭便将门户大开，届时官府再施以压力，我营危矣。”

冯七捻着稀疏的胡须，阴恻恻地道：“此计毒辣。无论我营与‘座山雕’孰胜孰负，官府皆坐收渔利。胜，则削弱我两家；败，则官府除一心腹大患。王斌此獠，是铁了心要置我等于死地。”

陈伍沉默地走到舆图前，目光死死钉在岭西那片连绵的山峦上。他回想起之前零星的情报，“座山雕”赵磐近年势力扩张极快，吞并了不少小山寨，其部众彪悍，且据说与关外某些不明势力有所勾连，绝非寻常流寇可比。若官府真以钱粮、甚至默许其扩张为条件，诱其来攻，黑虎营将面临建军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岭西绝不能失！”陈伍斩钉截铁，“不仅不能失，还要让官府和‘座山雕’都知道，黑虎营不是他们想捏就能捏的软柿子！”

当务之急，是稳固岭西，并摸清“座山雕”的虚实。 陈伍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赵振川！”

“卑职在！”

“加派双倍斥候，重点侦察岭西方向，特别是‘座山雕’惯常活动的鹰嘴崖、黑风洞一带。另，挑选机敏胆大者，设法混入其势力范围，探听其兵力部署、粮草囤积之地，以及……是否真有官府之人与其接触！”

“得令！末将亲自挑选人手，定要摸清那老贼的底细！”

“李铁柱！”

“末将在！”

“命你即刻率领战兵哨主力，秘密移防至岭西前沿的石头堡旧址！依据险要，加固工事，多设滚木礌石、陷马坑。我要你在半月之内，将石头堡打造成插在岭西咽喉的一根铁钉！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主动出击，但若敌来犯，务必将其死死钉在堡下！”

“营官放心！有铁柱在，绝不让一个鞑子……呸，绝不让一个山贼越过石头堡半步！”

“灰鸢！”

“属下在！”

“你负责两事：其一，动用一切渠道，查清州衙内王斌等人与‘座山雕’联络的具体细节、许诺的条件，若能拿到实证最好！其二，加大对山下村落的粮食、盐铁采购，不惜提高些价格，也要尽快囤积至少两月之用的粮草。同时，严密监控昌平州方向官军的调动迹象。”

“明白！属下即刻去办。”

“冯老，”陈伍转向一直沉默的冯七，“工械坊要全力运转，弩箭、刀枪的打造不能停。另外，我之前让您琢磨的，那种守城用的、能一次发射多支弩箭的‘蹶张弩’，可有进展？”

冯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些眉目了，只是机括还有些滞涩，给老朽几天时间，定能弄出来。”

“好！越快越好！”陈伍最后看向一直旁听的周老爹，“周老爹，岭西防务，陆上由铁柱负责，但水路亦不能有失。白河上游有几条支流可通岭西，烦请您派遣得力子弟，驾轻舟暗哨，巡视河道，严防敌人从水上偷袭或渗透。”

周老爹肃然起身：“陈营官放心，水上之事，交给我疍家儿郎！定叫一只水耗子也溜不过来！”

军令如山，黑虎营这部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李铁柱当即点齐人马，携带大量筑城工具和守城器械，趁着夜色悄然开赴荒废已久的石头堡。赵振川则从斥候中挑选出最精干灵敏的韩奎等五人，令其扮作流民或猎户，携带短刃、毒弩与数日干粮，分头潜入岭西深处。

然而，外部压力骤增的同时，内部的暗流也愈发汹涌。 张主簿巡察时对疍民上岸的质疑，以及营中部分老卒对疍民分走赏赐的不满情绪，并未随着时间消散，反而在紧张的氛围中悄然发酵。

这日，几名原属李铁柱麾下的什长、伍长聚在一起喝酒，几碗浊酒下肚，话题便扯到了近日的紧张局势和赏赐分配上。

“他娘的，要不是营官非要收留那些水上漂，分了咱们的赏钱，咱们现在手头也能宽裕些，多打点酒喝！”一个脸上带疤的什长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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