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九天惊雷,在地下湖洞穴中疯狂炸响!狂暴的火焰和气浪如同挣脱囚笼的毁灭巨兽,瞬间吞噬了岸边的一切!灼热的气流夹杂着碎石和木屑,狠狠撞向冰冷的湖水,激起冲天白雾和骇浪!
陈伍死死抱着杀手,两人一同沉入刺骨的深潭!巨大的冲击波紧随而至,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水面之上!潭水剧烈震荡,形成无数致命的漩涡和暗流!
“咕噜噜!”冰冷的湖水瞬间灌入口鼻,带来窒息般的痛苦和刺骨的寒意!陈伍本就重伤濒危的身体如遭重击,眼前一黑,几乎瞬间失去意识!
但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意志,如同风中残烛般死死支撑着他!他不能死!绝不能死在这里!怀中的证据,肩上的血仇,无数双冤魂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他拼命挣扎着,凭借强大的求生本能,双腿奋力蹬踏,向着记忆中水面光亮的方向挣扎上浮!
“哗啦!”他终于冲破水面,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入的冰冷湖水,肺部火辣辣地疼痛,视线模糊不清。
环顾四周,整个洞穴已是一片狼藉!爆炸的余波仍在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焦糊气味,岸边被炸得一片焦黑,碎石满地,那堆木桶早已化为灰烬。湖水剧烈动荡,波浪翻涌。
那个杀手…在哪里?!
陈伍心中一凛,警惕地扫视着浑浊的水面。方才爆炸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怀中挣扎的力量骤然一松,对方似乎被爆炸的冲击直接命中…
突然,他身旁不远处的水面冒起一串气泡,一具焦黑破损、面目全非的尸体缓缓浮了上来,随着波浪轻轻晃动…正是那个追杀他至此的易容杀手!他终究没能逃过自己守护的火药桶的毁灭性爆炸!
死了…终于死了…
陈伍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丝,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虚弱和剧痛。他艰难地划水,挪到岸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冰冷的岩石,瘫倒在地,剧烈喘息,如同离水的鱼。
暂时…安全了…
但危机远未解除!他伤势极重,失血过多,左臂毒伤蔓延,体温正在快速流失。必须立刻处理伤口,否则即便逃出生天,也撑不了多久!
他挣扎着坐起,撕开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衫,检查伤势。肋部、肩头、腿部的伤口在冷水的浸泡下已然发白翻卷,不断渗着血水,左臂更是肿胀发黑,触目惊心。
他咬紧牙关,用匕首割下相对干燥的内衬布条,就着冰冷的湖水,忍着钻心的疼痛,仔细清洗伤口,然后死死捆扎止血。对于左臂的毒伤,他束手无策,只能再次收紧上方的布带,延缓毒液攻心。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剧烈喘息。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封闭的洞穴!虽然杀手已死,但爆炸的动静太大,很可能引来其他敌人!
他强撑着站起,环顾这个被瀑布隔绝的绝地。唯一的出口,似乎只有那条垂落的铁链。他再次抓住那冰冷湿滑的铁链,用尽残存的气力,艰难地向上攀爬。每上升一尺,都如同跨越刀山,伤口崩裂,鲜血顺着铁链滑落,在身后留下断断续续的血痕。
终于,他爬回了瀑布上方的洞窟,重重摔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
不能停!不能停!
他狠狠一咬舌尖,尖锐的痛楚刺激着神经。他踉跄着爬起,辨认了一下方向,沿着暗河向下游蹒跚而行。
这一次,身后再无追兵。死寂的洞穴中,只有他粗重压抑的喘息声、踉跄的脚步声和潺潺的水声在回荡。
黑暗、孤独、剧痛、寒冷…如同无数只冰冷的鬼手,不断拉扯着他的意识,要将他拖入永恒的沉睡。怀中的皮夹、令牌、文书,此刻沉重得如同山岳,每一步都像是在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再次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不是火光,而是…自然的天光!
出口!真正的出口!
陈伍精神一振,用尽最后的气力,向着光亮奔去!
光亮来自一处巨大的、坍塌形成的岩缝。他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出岩缝——
冰冷清新的空气瞬间涌入肺叶,带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眼前豁然开朗!夕阳的余晖如同血染,泼洒在连绵的荒山和枯林之上,苍凉而壮阔。
他…终于出来了!真正逃出了那个地狱般的魔窟!
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和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冰冷的山坡上,剧烈地咳嗽着,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不受控制地涌出。
但仅仅片刻,他便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情绪。这里依旧不安全!必须尽快远离!
他挣扎着爬起,环顾四周,辨认方向。这里似乎是野猪岭矿坑群外围的一处荒僻山岭,距离官道和有人烟的地方恐怕极远。
天色正在迅速变暗,黑夜和严寒即将降临。以他现在的状态,绝无可能在山野中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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