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明末炮灰小兵,别人开局就是系统神功,
我却连饱饭都混不上,日日被老兵痞欺辱。
本想低调保命,奈何建州铁骑踏破城门,
血光中我随手捡起长矛,抖腕间竟刺出惊艳弧光——
这一枪,叫谁盯上了我?
眼皮沉得像坠了铅,费力掀开一条缝。
浑浊的光线刺进来,带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酸臭气,直冲鼻腔。那像是沤了半月的裹脚布混着劣质汗臭,再浇上一碗馊了的粟米饭,狠狠发酵后的味道。
陈伍喉咙一紧,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呕出来。
我是谁?
念头刚起,脑袋便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无数破碎的画面疯狂涌入,挤压着他的意识。高楼广厦,车水马龙……那是另一个世界,模糊得像场褪色的梦。紧接着是冰冷的雨,泥泞的地,粗粝的呵斥,还有胸口一阵阵发闷的饥饿感……
两个人生,两个“陈伍”的记忆粗暴地绞缠在一起,几乎要撑爆他的脑袋。
他猛地吸了口气,冷冽污浊的空气灌入肺腑,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
视线逐渐清晰。
首先入眼的,是低矮、昏暗的顶棚,由歪歪扭扭的木头和茅草胡乱搭成,蛛网灰尘纠缠其间,风一吹过,簌簌往下掉渣。身下是冰冷潮湿的土地,铺着一层薄得可怜的、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左右两侧,挤挤挨挨地蜷缩着一个个身影,裹在破旧肮脏的号褂里,大多蜷缩着,发出沉重的鼾声或痛苦的呻吟。
这是一个军营的棚子,或者说,猪圈大概也比这干净些。
冷,饿。
这两个感觉最为尖锐,像两把锥子,钉在他的魂魄上。
尤其是饿,胃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拧着,抽搐着,发出无声的空鸣,烧灼般的难受。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骨头发出生涩的“嘎吱”轻响。棚子口漏进的天光,灰白里透着一丝惨淡的昏黄,似乎是傍晚。外面有脚步声,骂咧声,偶尔还有金属磕碰的锐响,但都隔着一层,模糊不清。
“娘的……这鬼日子……”旁边一个蜷缩的身影嘟囔着翻了个身,露出一张枯瘦蜡黄的脸,眼窝深陷。
陈伍收回目光,试图消化眼前的一切。
明末?小兵?炮灰?
那几个闪回的记忆碎片让他心不断往下沉。萨尔浒?浑河?他分不清,只知道这身体的原主,或者说,就是现在的他,是个刚被拉来充数没多久的军户,每日里干的不是搬运杂活,就是被老兵呼来喝去,吃的比猪少,干的比牛多。
正胡思乱想着,棚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野的吆喝。
“起来!都他娘的起来!吃饭了!”
“死尸吗?滚起来!”
几个膀大腰圆、穿着同样旧却明显整齐些的军汉骂骂咧咧地闯进来,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眼角一道疤,提着根皮鞭,不耐烦地抽打着地面,溅起尘土。
“疤鼠……”身旁有人恐惧地低语,往里缩了缩。
棚子里顿时一阵骚动,麻木的人们挣扎着爬起来,眼神里混着畏惧和一丝对“吃饭”本能的渴望。
陈伍也被身后的人推搡着,踉跄站起,混在人群里往外走。
外面空地上摆着两个大木桶,冒着微弱的热气。空气里飘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煮烂的野菜混着极少量的米粒,或许还有几粒盐?
人群自动排成歪歪扭扭的两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咽着口水,眼里冒着绿光。
陈伍排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接过一个黑乎乎的陶碗,桶边一个火头军拿着长柄木勺,舀起一勺灰绿色的糊糊,随意倒进碗里,偶尔有几粒干瘪的米粒粘在勺边,又被火头军不耐烦地甩回桶里。
轮到陈伍了。他学着前面的人,伸出双手去接那陶碗。
那火头军瞥了他一眼,似乎嫌他动作慢,舀起一勺糊糊,“啪”地一下倒进碗里,汤汁溅到他手上,微烫。糊糊稀得能照见碗底屈指可数的几粒米,几片烂菜叶可怜地漂浮着。
就这?
陈伍端着这碗“饭”,愣神的功夫,后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地把他挤开。
他端着碗,走到一旁角落,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蹲下来,迟疑地看着碗里的东西。饥饿最终战胜了一切,他用手抓起那温吞的糊糊往嘴里塞。
口感粗糙,味道寡淡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涩味,但至少是热的。
他狼吞虎咽,几口就扒拉完了碗底那点东西,腹中的烧灼感稍稍缓解,但远未填饱。他舔了舔碗边,抬头,却看见那个叫疤鼠的老兵,正带着两个跟班,慢悠悠地晃荡过来。
疤鼠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像鹰隼寻找猎物。
很快,他盯上了一个缩在角落、看起来格外瘦弱的少年兵。那少年正小心翼翼地喝着糊糊,试图喝得慢一些,让那点可怜的吃食在胃里多撑一会儿。
疤鼠走过去,一脚踢在少年手肘上。
“哎哟!”
少年惨叫一声,陶碗脱手飞出,“啪嚓”摔在地上,糊糊溅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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