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苟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放在聚光灯下炙烤的蚂蚁。从擂台回到休息区这一小段路,他收获了比之前所有比赛加起来还多的目光——探究的、忌惮的、贪婪的、甚至带着杀意的。
“异宝”的说法暂时堵住了“魔功”的指控,但也成功把他塑造成了一个“行走的宝库”。他现在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落单,立刻就会有一打人跳出来想把他扒光了看看那“异宝”到底长啥样。
“师尊啊师尊,您这是把我往死里坑啊!”陈苟内心哀嚎,对青云子“顺其自然”的指示充满了怨念。
十六强战的抽签结果很快出来。看到对手的名字,陈苟眼前一黑——玄天宗,李慕白。
就是那个之前被他用“破妄之眼”巧妙化解了剑意压迫的司徒浩的师兄!筑基初期剑修!因为年龄刚好卡在炼气期的上限,所以参加了新秀榜!
筑基打炼气?!这还怎么玩?!就算他陈苟底牌尽出,面对一个正儿八经的筑基剑修,胜算也渺茫得可怜!更何况,他敢用吗?再用出“混沌初解”那种超规格的东西,怕是立刻就要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太好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输掉了!”陈苟转悲为喜,“对手是筑基期!我一个炼气六层(伪)的五行伪灵根,输给他不是天经地义吗?谁都说不出什么!”
他决定,这场比赛,就只用最基础的、最大路货的五行法术!而且要用得极其蹩脚!务必让所有人看清楚,他陈苟,就是个靠着“异宝”侥幸混到十六强的水货!那“异宝”已经用了,他现在就是个渣渣!
对!就是这样!完美!
带着这种“求败”的坚定信念,陈苟再次走上了擂台。
李慕白早已负手而立。他一身白衣,面容冷峻,气息如出鞘利剑,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看向陈苟的目光,平静中带着一丝审视,并无司徒浩那样的倨傲,却更显深沉。
“陈师弟,请。”李慕白的声音也如其人,清冷平稳。
“李师兄,请……请手下留情。”陈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充分表现了一个“水货”面对强敌时应有的“惶恐”。
裁判宣布开始。
李慕白并未像赵炎那样急于进攻,他只是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仅有尺许长的白色剑气悬浮于指尖,剑气吞吐不定,锁定陈苟。他在观察,在等待。
陈苟心里给他点了个赞:不愧是筑基师兄,就是沉稳!给我充分表演的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精心策划的“拙劣表演”。
“庚金剑气!”他大喝一声,双手笨拙地掐诀,一道歪歪扭扭、光芒黯淡、飞出不到五尺就溃散的金色剑气颤巍巍地射向……李慕白左侧一丈外的空地。
李慕白:“……”
观众:“……”
“藤绕术!”陈苟再次施法,几根细弱不堪、颜色发黄的灵力藤蔓从他脚下升起,软趴趴地扭动了两下,连他自己的脚踝都没能缠住,就消散了。
李慕白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观众席上已经开始有人发出低低的哄笑。
“水镜盾!”陈苟手忙脚乱地在身前凝聚出一面薄如蝉翼、波澜起伏、仿佛一口气就能吹破的水蓝色盾牌。
“火球术!”一个只有拇指大小、飞行速度堪比蜗牛的橘红色火球慢悠悠地飘向李慕白。
“土墙术!”一堵仅到膝盖高、布满裂缝的土黄色矮墙在他面前升起。
一时间,擂台上五色灵光(虽然都很微弱)乱闪,基础法术轮番上阵,场面看起来“热闹”非凡,但效果……惨不忍睹。
李慕白看着那慢悠悠飘到自己面前的拇指大火球,屈指一弹。
噗!
火球湮灭。
他看着陈苟那漏洞百出的防御和滑稽的施法动作,眼神中的审视渐渐被一种……无奈取代。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比武,而是在看一场拙劣的基础法术教学示范,而且还是错误范例大全。
“陈师弟。”李慕白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诫,“修士斗法,贵在精纯与专注,而非博杂。你灵力运转滞涩,法诀生疏,属性切换更是毫无章法,如此下去,于修行无益。”
他竟是在指点陈苟!
陈苟心中狂喜:对对对!师兄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废物!快把我打下去吧!
他脸上却露出“羞愧”和“倔强”的表情:“多……多谢师兄指点!但弟子还想……再试一试!”
他继续他的“杂耍”,甚至故意让一个火球和一道水箭在自己面前相撞,引发一小股混乱的灵气爆炸,把自己炸得灰头土脸,连连后退,显得更加狼狈。
观众席上的哄笑声更大了。之前因为“混沌初解”而对陈苟产生的那点忌惮,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看小丑般的戏谑。
“我就说嘛!之前肯定是靠异宝!”
“看看这法术用的,我宗门杂役弟子都比他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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