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苟瘫在冰凉的石头上,感觉自己像一条被反复晾晒的咸鱼,还是快被晒糊了的那种。阳炎草的余威在体内乱窜,让他五脏六腑都暖洋洋(其实是火辣辣)的,右肩的伤口倒是止血了,传来一阵阵愈合的麻痒,但代价是他现在连抬个眼皮都觉得费劲。
“唉,这波血亏……”他内心哀嚎,“拼死拼活采个草,差点变成鳄鱼的点心,结果就为了给自己解个毒?解完还特么是条废鱼……这剧本不对啊!说好的天选之子待遇呢?怎么净是工伤!”
他瞥了一眼旁边依旧昏迷、气息微弱的花想容,又看了看正在闭目调息、但脸色依旧苍白的璃清梦,顿时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一个重伤号,一个半残号,再加我这个刚刚脱离危险期的‘前中毒号’……这阵容,别说跑路了,走出去给河里的虾兵蟹将加餐都嫌不够塞牙缝。”陈苟内心疯狂吐槽,“影枭那个老阴比肯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蹲着呢,还有那头记仇的鳄鱼大哥……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就在他胡思乱想,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提前写份遗书(内容大概是:老子是穿越的,遗产是欠的一屁股因果,债主名单如下:幽影楼、影枭、玄水炎鳄……)时,璃清梦睁开了眼睛。
清冷的目光扫过陈苟,落在他虽然虚弱但总算恢复了些血色的脸上,微微点头:“阴影之力既除,便无性命之忧。抓紧恢复。”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花想容,眉头再次蹙起:“她伤势太重,寻常丹药恐难见效。我月华之力偏向清冷肃杀,于疗伤助益有限,且她功法与我相冲,贸然渡入恐适得其反。”
陈苟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璃清梦那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看向了他:“你之星辰之力,中正平和,蕴含生机,或可一试。”
“我??”陈苟差点从石头上弹起来(当然,他没力气,只是内心弹起来了),“姐姐,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像是还有余力给别人当充电宝的吗?我自己都快断电关机了好吧!”
“她因救你而伤。”璃清梦言简意赅,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陈苟瞬间哑火。是了,湖底那惊魂一刻,要不是花想容拼死挡那一下,他陈苟现在估计已经在鳄鱼肚子里开始消化了,还谈什么驱影疗伤?
“道理我都懂……”陈苟苦着脸,“可我这星辰之力它……它也不是万能的啊!我只会拿来跑路、砸人、偶尔客串一下指南针,没学过怎么当大夫啊!这要是操作不当,把她整得更严重了,算谁的?”
“尽力即可。”璃清梦不再多言,重新闭目调息,将压力完全抛给了陈苟。
陈苟看着昏迷中眉头紧锁、失去往日神采反而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花想容,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和依旧酸软的经脉,内心天人交战。
救? 万一没救成反而搞砸了,这妖女醒来还不得跟他拼命?而且消耗本来就宝贵的恢复力量。
不救?道义上说不过去,良心(虽然不多)会痛。而且少了这个虽然麻烦但关键时刻似乎还有点用的战力,他们逃出生天的几率更渺茫。
“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德绑架’吗?还是我自己绑自己!”陈苟悲愤地想着,“苟道精髓是什么?是保全自身!可现在……算了,就当是投资了!治好了多个打手(虽然可能不太听话),治不好……大不了跑路的时候跑快点!”
他挣扎着挪到花想容身边,盘膝坐下(姿势歪歪扭扭)。深吸一口气(差点呛到),将心神沉入眉心。
太初星核经过刚才驱影的消耗,光芒也有些黯淡,但好歹还在缓慢运转,吸收着洞窟内精纯的水灵之气反哺自身。
“星核大佬,给点面子,帮帮忙?”陈苟试着沟通星核,传递出“治疗”、“生机”、“别搞砸了”的意念。
星核微微震颤,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流淌出的星辉比之前温和了许多,带着一种安抚与滋养的意味。
陈苟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一丝温和的星辉,缓缓渡入花想容的体内。他的神识也附着其上,如同最蹩脚的实习生,战战兢兢地开始“内视查房”。
这一看,他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花想容体内简直是一片狼藉!经脉多处断裂扭曲,内腑有淤血和损伤,灵力乱成一团麻,更有一股暴戾的水系妖力(显然是玄水炎鳄那一击残留的)在四处乱窜,加剧着伤势。
“这得是ICU级别了吧?”陈苟头皮发麻,“我这连赤脚医生都算不上的水平,能搞定?”
他硬着头皮,操控着那丝星辉,先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暴戾的妖力,尝试着去滋养、连接那些断裂的经脉边缘。星辰之力中正平和的特性此刻发挥了作用,虽然修复速度慢得像蜗牛爬,但至少没有引起排斥,反而让那些受损的经脉稍微稳定了一丝。
就在这时,他眉心中,那已经初步融合的“启明”与“指引”碎片,似乎感应到了他正在进行的“治疗”行为,以及花想容体内那杂乱的能量环境,突然自主地轻轻共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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