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1月2日未时,沙河北岸防御阵地
寒风吹过豫中平原,卷起地上的碎雪与硝烟,掠过战士们冻得通红的脸颊。陈惊雷站在一处临时构筑的土坡指挥所里,手里的望远镜死死盯着南岸日军集结的方向——黑压压的日军队列如同蚁群,沿着漯河至孟庙镇的公路铺开,三门105毫米榴弹炮架在高地,炮口对准北岸,四辆九七式装甲车在队列前方来回巡逻,履带碾过冻土的声响隔着沙河都能清晰听见。
“报告团长!”参谋官快步跑过来,手里攥着刚汇总的兵力统计,“我军现有兵力:韩团剩余六百余人,三营满编八百人,警卫排、爆破连共两百人,加上从漯河赶来支援的补充团一个营,总计一千七百余人。武器方面,重机枪十二挺、轻机枪四十六挺、迫击炮六门、炸药包三百余捆,步枪子弹平均每人十五发,手榴弹每人三颗。”
陈惊雷放下望远镜,指尖在军用地图上划过沙河防线:“日军坂田联队加上许昌残部,总兵力至少三千人,还有重炮和装甲车,硬拼肯定吃亏。我们依托沙河构筑三道防线:第一道在南岸浅滩,布设土雷和铁丝网,派小股部队袭扰,拖延日军渡河时间;第二道是主防线,沿北岸河堤挖掘战壕,重机枪和迫击炮部署在两侧高地,形成交叉火力;第三道在后方村庄,依托民房构筑预备阵地,防止日军突破主防线后长驱直入。”
他转身看向身边的指挥员:“韩团长,你带剩余兵力守主防线左翼,重点防御日军装甲车突破;三营营长带部队守主防线右翼,负责压制日军步兵渡河;赵铁锤带爆破连,隐蔽在主防线后侧的芦苇丛,日军装甲车一旦突破浅滩,立刻用炸药包炸掉履带;补充团一营作为预备队,驻守后方村庄,随时准备支援两侧防线!”
“是!”众人齐声应道,转身各自奔赴阵地。
此时,太行军区的电报再次传来:“刘师长指令,冀鲁豫军区援军已从菏泽出发,预计三日后抵达。命你部坚守沙河防线三日,死死拖住日军,不准其向北推进半步,为援军合围创造条件!另外,黄崖洞兵工厂紧急调拨的弹药已通过游击队送达,预计今夜子时抵达你部阵地。”
陈惊雷看完电报,心里稍稍踏实了些。他走到主防线战壕前,战士们正在加紧加固工事,用冻土和沙袋堆砌胸墙,挖掘散兵坑。韩团长靠在战壕壁上,腹部的绷带被重新包扎过,脸色依旧苍白,却握着一把驳壳枪,眼神坚定:“陈团长,你放心,有我在,左翼防线绝不让鬼子前进一步!”
陈惊雷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伤员都转移到后方村庄的卫生所,前线只留能战斗的同志。”
就在这时,南岸日军阵地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军号声。陈惊雷抬头望去,只见日军的榴弹炮突然开火,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掠过沙河,落在北岸第一道防线,爆炸声此起彼伏,土雷被引爆,铁丝网被炸得粉碎,浅滩上的袭扰部队被迫撤回主防线。
“各单位注意!日军炮火准备开始,进入战斗位置!”陈惊雷对着电台大喊。
战士们纷纷跳进战壕,握紧武器,目光死死盯着南岸。日军的炮弹密集地落在主防线,战壕被炸开一个个大洞,沙袋纷飞,不少战士被碎石砸伤,却依旧咬着牙坚守阵地。赵铁锤趴在芦苇丛里,看着南岸的装甲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里的炸药包被攥得紧紧的。
炮火持续了半个时辰,南岸的日军步兵开始乘坐橡皮艇渡河,装甲车则在浅滩处试探性推进,车载机枪疯狂扫射,压制北岸的火力。“迫击炮!给我炸鬼子的橡皮艇!”陈惊雷下令,六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落在河面上,掀起巨大的水花,不少橡皮艇被击沉,日军士兵掉进冰冷的河水里,挣扎着被水流冲走。
主防线的重机枪和轻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雨点般扫向渡河的日军,河面上的橡皮艇纷纷被击中,日军士兵成片倒下,鲜血染红了河水。但日军的攻势异常猛烈,一波倒下,另一波立刻跟进,很快就有部分日军突破火力网,登上北岸浅滩,朝着主防线冲来。
“杀!”韩团长嘶吼着,从战壕里跳起来,挥舞着驳壳枪带头冲锋。战士们纷纷跟进,与日军展开白刃战。刺刀碰撞的声响、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沙河岸边回荡。韩团长一枪击毙一名日军小队长,却被侧面冲来的一名日军士兵用刺刀刺穿了胳膊,他忍着剧痛,反手一刀将对方砍倒在地。
右翼防线,三营营长带着战士们死死顶住日军的进攻。日军的装甲车突破浅滩,朝着战壕冲来,履带碾过铁丝网,直逼主防线。“赵铁锤!动手!”陈惊雷大喊。
赵铁锤立刻带着爆破连战士,从芦苇丛里冲出,抱着炸药包朝着装甲车扑去。日军装甲车的机枪疯狂扫射,几名战士倒下,赵铁锤怒吼着,利用地形掩护,绕到一辆装甲车侧面,将炸药包塞进履带缝隙,拉响导火索后迅速翻滚到一旁。“轰隆!”装甲车的履带被炸毁,瘫在地上动弹不得,里面的日军士兵被迫爬出来,被三营的战士们一一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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